“等铁力叔这趟回来,赶紧把这张床给修修。”
“怎么啦,床板太硬了,不舒服?”
“不是,你听这声音,吱吱呀呀的,下次再要你爸是木匠,我跟你急。”
“讨厌!”
黑暗里,随着一阵更加激烈的响动,村庄的夜,终于沉寂了下去。
可很快,又听到潘兰的声音,好像这一夜不准备睡了。
“知道吗,那个女人,过得并不是太好。”
听口气,潘兰这话还怪同情的。
秦冲问道:“谁?”
潘兰道:“陈艳艳呀,前段时间,我听美娟姐提到她了。”
秦冲极力压制呼吸,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问道:“美娟姐认识她?”
潘兰道:“世界那么,认识也很正常,就比方,当初我认识了你。”
秦冲不吱声了。
月牙坪老族长之死,白海波眼看就要被绳之以法,可怎奈两个最重要的主犯胡云道和赵余年跑了,丢了主犯,再经白海波矢口抵赖,最后,云水道长迫不得已也只得把白海波给放了,这件事秦冲听陶艾美讲过。
不过,陈艳艳混得不如意,他还是头一次听。
他也没问陈艳艳是被白海波抛弃了还是怎么个情况,按照白海波的道德品质,大概率是被甩了。
沉默一会,秦冲忽然问道:“你怎么还叫美娟姐?”
话题转换如此之快,证明他确实想把陈艳艳从他记忆里抹去。
潘兰也能感觉到,不无欣慰的同时,有些调皮的问:“那你,我该叫什么?”
秦冲笑道:“叫姨啊,以后等她结婚了,你得叫妈。”
潘兰搂紧秦冲的脖子,“我爸也是这样要求我的,不过,话,我要是叫妈,你叫什么?”
“我叫丈母娘。”
“去吧你。”
黑暗里,嘤咛声很快再起。
过了一阵,就在感觉秦冲的所有一切该给的都给了,潘兰忽然莫名其妙的更加同情陈艳艳了,甚至,现在她得到秦冲有些胜之不武。
“我就是不明白,我到陈艳艳,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同为女人,而且理论上还是情敌的关系,潘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给秦冲的第一判断,就是怀里这个女人太善良了,善良到极易受到伤害。
抚摸潘兰细腻如暖玉的肌肤,秦冲终于倒出心里话,道:“虽然我不恨陈艳艳,并不等于我不恨白海波,我所失去的,终究会拿回来,这一,已经不远了!”
有一种预感,就是他的时运回来了,一旦起势,山都挡不住。
感知秦冲手指滑动的力量,潘兰又是多么的替他开心。
贴住秦冲脖子,潘兰连连点头。
这时又听秦冲道:“嗳对了,告诉你兰,黄印欠我的钱,要还给我了。”
“还你多少?”
“两千五百万啊,利息我就不要了。”
“那好,有了钱,你才有跟白海波扳手腕的资本。”
“嗯,要不了几年,你就是亿万富豪的老婆。”
一想起潘兰趁夜色翻垃圾桶,秦冲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有好报,所以更想把这个女饶富贵无限放大。
却是潘兰忧心忡忡,“你有钱当然好,可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命担,不行,找个时间,我得去算一卦。”
“去吧去吧,先算算,这辈子你能给我生多少个娃。”
“一窝,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我不是猪,也没那个能耐,嘿嘿……”
打不完的情,也骂不尽的俏,直到听见邻居家公鸡开始打鸣,秦冲就感觉被抽空一样,才想吃饭。
虽然潘兰像个汲足水分的白萝卜,看起来很知足,却也觉得有些饿了。
然后相视而笑的爬了起来。
因为气冷,潘兰先把桌子上两道荤菜给热了,吃着热乎乎的饭菜,脉脉对视,还喝了交杯酒。
第二上午,秦冲要来潘兰的身份证,带潘兰去了银行,计划给潘兰买店铺的三百万,他先帮潘兰存了起来。
豪门曾家送给秦冲的一千万,此前,秦冲分别给了牛峰和妹妹秦百合各一百万,这又给潘兰存上三百万。
计划送给潘铁力一百万现金,秦冲好心好意打电话给潘铁力表明心意,谁知就像潘兰意料的那样,潘铁力根本不要。
无奈之下,秦冲只得留在身边,这样的话,还剩五百万。
给潘兰存好钱以后,秦冲告诉绿色通道的柜台操作员,他后备箱里还有,叫银行方面等一下,却是潘兰偷偷扯了他一把。
“怎么了兰?”
秦冲附耳问。
潘兰也是附耳回答,“你那些钱,过一会,重新换家银行存吧。”
秦冲不解,问声:“为啥?”
潘兰神秘兮兮却又满脸认真,吹气若兰的道:“要是这家银行倒闭了,还有另一家呀。”
这也真是个有趣的命题,没见过大的世面,傻得真也太可爱了。
秦冲登时笑了,附和道:“也是哈也是哈,你得对兰,这回我听你的。”
紧接着转身跟工作人员撒谎道:“不好意思啊同志,我老婆想买套红木家具,那点钱有些少,我就不存了,不存了。”
完,拉着潘兰便走。
一声老婆,叫得潘兰在大庭广众之下顺从不是,不顺从也不是,也只得任凭摆布了。
开车带潘兰去了另一家银行,把钱存了,然后秦冲把潘兰送到公司对面的理发店。
按照秦冲的意思,这个理发店没必要再开下去了,潘兰当前要做的,就是关张的解释工作,毕竟很多顾客都是玖陇农化的同事。
既然潘兰已经戴了订婚戒指,那就是他秦冲的人。
秦冲这次也没躲躲闪闪,而是直接把潘兰送到理发店门口,这就等于对外公开了两个人恋爱关系。
至于他本人,方家岩一不在辞职报告上签字,他一都还是玖陇农化的职员,没事去公司点个名,这也是他的义务。
送完潘兰,秦冲去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也就走了,这期间,朱芳来找过他一次,楼九夜下午要来唐州拜望他,就连饭店都给订好了。
“这还来真的了?”
笔直坐在椅子上,秦冲情不自禁地念叨一句:
不用问,肯定是昨楼俊哲的那样,楼九夜带楼云儿找我治病来着,可是,这最后一次机会,我只能留给老妈啊。
朱芳一直采取站着的姿势,凹凸有致的身子离秦冲办公桌很近,瞅瞅没人进来,还时不时故意往桌子边沿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