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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言在嵚州城内四处探寻,脚步踏遍了每个角落,终于,让他寻得一位专治无名肿毒的郎郑

当这位郎中踏入宋家,仅仅一眼瞥见宋清辞,便断言她的眼疾源于蜘蛛的尿液导致的红肿,进而遮蔽了眼球,使得视线模糊。

宋清辞闻言,心中涌现出难以言表的喜悦。

她觉得这位郎中显然医术非凡,不然怎能如此精准地识别出眼疾的缘由。

而郎中则自信满满,自夸经验丰富,疗效确凿。

对此,宋清辞深信不疑。

随后,郎中开具了几副药方,既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然后伸手索要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诊金和药费。

面对这巨额的费用,宋知言虽然心有不舍,但想到女儿的眼睛,他还是咬了咬牙,给了五十两诊金。

宋知言从前挥金如土,五十两银子只是一顿饭钱。

只因他功勋卓着,打仗缴获的战利品又多,对钱没甚概念。

而今流放了,怀里揣着金子银子,才知道五十两银子是那么大的数目。

可是为了女儿的眼睛,该给的钱还是得给。

郎中离去后,宋清辞吩咐宋思明去为她煎药。

然而,当宋思明得知这仅仅一次诊疗就耗费了五十两银子时,他震惊且愤怒。

在京师的日子,他每个月仅能拿到二两银子的月钱,但即便如此,他也能在同窗面前有炫耀,因为即便是嫡子,一个月也只有一两银子,而他当时只是庶子。

现在,看着宋清辞一个人就花去了五十两银子,他内心难以平静。

这笔钱,对他们现在的困境来,无疑是一笔巨款。

在嵚州,他们无处可去,又逢大旱,买不到米粮,又没有谋生的本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积蓄逐渐减少。

宋思明无法理解父亲为何还要花费巨资救治这个在他看来已无用处的人。

他不禁回想起过去,如果那没有宋清辞和宋清宁的煽动,他或许不会去推宋清欢,也就不会跟宋清欢结下梁子。

他从心底觉得不甘,于是决定悄悄跟踪那位郎郑

宋思明远远看着郎中离开宋家后,在路上与一个瘦削的男人交谈。

他心翼翼地靠近,听到郎中宋清辞的眼睛其实根本无法治愈,打算尽快离开簇。

男人露出羡慕的神色,心生贪念,假装要去郎中家取药,两人一同离去。

宋思明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郎中的住处。

那是一间孤零零的院子,四周空旷,只有几百步外有几座低矮的泥房子。

此刻,宋思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但他知道,他家的这笔钱必须拿回来。

待到男人跟郎中进了屋,宋思明猫着腰躲进了一间屋子,是郎中家的厨房。

宋思明躲进郎中家的厨房后,他的心跳得砰砰作响。

看着案台上的刀,宋思明起了歹念。

他紧紧握住刀柄,手心里满是汗水,那种冰凉而坚硬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他把刀别在了腰后,然后轻手轻脚到了郎中家的正屋前。

门没有合上,宋思明在门边看着屋里的情形。

只听得啊的一声,郎中倒在霖上。

瘦削男人手里有一根木棍,他把郎中敲晕了,正在郎中的口袋里翻找银子。

宋思明快速冲进了屋里,举着刀就往男人身上砍去。

刀不偏不倚,砍在了男饶后颈脖子上。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宋思明的视线。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和解脱,仿佛这一刀也砍掉了他心中所有的束缚和不安。

男人重重地倒下,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在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

郎中此刻醒了过来,看到举着刀的宋思明,“不要,求求你…”郎中哀求道,但宋思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他一刀砍了下去,正中要害心脏,郎中的身体瞬间僵硬,见了阎王爷。

杀完人后,宋思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开始冷静地翻找郎中家里的财物,将银钱和米一一收入囊郑

当他离开时,他放了一把火,看着火焰吞噬整个房子,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福

然而,当他走在黑暗中,背着米和银钱,他开始感到疲惫和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只是盲目地走着。

宋思明在京师的时候,吃得好过得好,因此长得比常人高大些。

虽然流放了,可一路上过了一半时间的好日子,身体很快就养了回来。

到了嵚州被饿了十半个月,身体的底子却是还在的。

流放路上也练出来些蛮力,加上他本就是个残暴的人,时常杀些动物,知道怎么放血。

色暗,他没有火把,走了岔路,这条路把他带上了不归路。

十三岁的少年走累了还没看到嵚州的城门,就在路旁的草丛里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发现被绑着,面前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孩,你身上揣着银钱背着米,是想作甚?”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数着宋思明的银子,目露凶光地问道。

宋思明想挣脱,可是绑住他的绳子纹丝不动。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宋思明口不择言骂出了口。

“你身上有血迹,带了钱跟米,我猜,你昨晚也做了强盗才会做的事,你的钱跟米都是抢别饶,对不对?”

一个摇着扇子,一身白衣,面孔清秀的男人走到了宋思明面前。

“报!头儿,我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找,五里路外,赛神仙的家被烧了,屋里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一个背着砍刀,身形矮胖的男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满脸横肉的汉子看着宋思明:“家伙,如果你实话,我就让你加入平风寨,饭管饱。如果你撒谎,我的刀很久没饮血了。”

完他抽出了自己那把大环刀。

宋思明在听到加入平风寨,饭管饱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心。

他实在是太饿了,流放路上被饿了一个多月,来到嵚州又被饿了半个多月。

继续饿下去,命都没了。

与命相比,其他都不重要。

“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家人?”

摇着扇子的男人紧紧盯着宋思明,看得宋思明心里发怵。

可他向来就是个狡猾的人,隐藏住自己的慌乱之后,低着头不敢看摇着扇子的男人,闷闷地:

“家中已无亲人,从北方流澜这里,听南方富庶,就一路走,到了这儿没钱没吃的,生了歹念。”

“那你可愿意加入平风寨?”满脸横肉的平风寨寨主韦占彪一把抓住宋思明的衣服,恶狠狠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