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哪里敢个不爱吃的话呢,遂赶紧道:“倒是多亏老祖宗惦记着,孙媳近来胃口不甚好,见这粥竟是有了胃口,感觉甚是可口的模样。”
贾母笑道:“这就是我那重孙想吃的缘故了,既是这样,你就退下吧,回去抓紧吃了饭,再来我这里吧。”
宝钗心里甚喜,遂向贾母和贾政告了罪退下了。
贾母独与贾政笑着叹道:“倒是可怜宝丫头在这里熬着,如今府里大不如前了,偏生又赶上了饥荒时候,主子们都似我一般的坐在这里等吃,横竖给不上宝丫头什么助力,她又怀了身裕也是怪了,别人家怀孕都是三个月就不作呕了,宝丫头却是不同,这个月份还呕的厉害,只是吃不进去东西,又要忙碌府里的事务,怎么能够身体好得起来呢,好在袭人和莺儿帮她,不然,可不就是第二个凤丫头么。”
着,贾母想起了凤姐儿,一时感慨上来,不由得擦了擦眼泪。
贾政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呐呐的道:“偏偏那王氏死的不是时候,不然她也能够帮补一把。母亲也是知道的,那李氏自就没有理过家,叫她来帮衬宝丫头不是不行,只怕还要添乱,不如不来,所以我也与她再三的过了,这个家就放心交给宝丫头去管,免得她心大。母亲若是有心叫她过来打个下手,我即刻回去就与她。”
李氏就是兰夫人,如今她已认回了镇国公府,自然就不能够称作赵氏了。
贾母气得笑道:“我不过是与你闲话罢了,哪里就那么许多的意思,二老爷还是执拗了。”
贾政尴尬的一笑,贾母见状,立即将话题转到别处:“这次兰哥儿和琮哥儿实在出息,竟是一人考了一个举人回来,虽名次都是靠后的,可是这般的年纪就有如茨作为,可见我荣国府势必要兴盛了。”
贾政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大感安慰,也就顾不得贾母方才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要不就是呢,儿子当初是想着叫兰哥儿去考个先手,试试水罢了,这县试虽是不甚高,可也是百里挑一的,谁能够料想得到兰哥儿的年纪竟是考中了呢,也是祖上积德,老太太的恩重,合该咱们家兴旺起来。”
贾母点头笑道:“今年的贡试他们二人势必要考的,只是希望不大,只待三年之后吧。”
贾政笑道:“那也了不得了,似那三四十岁考中的多了去了,谁人能够个个如环哥儿一般呢。不过,听大老爷起,琮哥儿此次无论考得如何,亲是要议起来了,就是国丧也不过就是不能成亲罢了,议亲总是无碍的。”
贾母顿时感兴趣道:“哦,这个我倒是未曾听大老爷起,议的是哪家的亲?”
贾政笑道:“原来母亲不知道,是那琮哥儿的恩师许司业家的千金啊,家世是不必的,人才听也是难得的,又是嫡女,不过是嫡次女,但也受宠的很,听是祖母养大的,自家教甚严,理家的本事想来是有的,女红针线也是精通的,又善读《女则》,是个好孩子,不是许司业看重琮哥儿,哪里叫他交来的这个好运气。”
贾母笑道:“这就很好,叫琮哥儿赶紧迎了许氏进门吧,也好给宝丫头帮补帮补。”
贾政嘿然一笑:“母亲可是糊涂了,如今大房二房已然分家,就是那许氏进门,哪里就帮补到咱们这里。”
贾母听了黯然点头:“也是了,你的很有道理,是不能像当初凤丫头那样借过来帮补了。”
贾政一瞧不好,又引得贾母难过,赶紧道:“可是母亲也是大差了,那兰哥儿的娘不是在那里闲着么,她自在家里也是学过理家的,不过就是当初有凤丫头没有显出她罢了,这个时候不叫她站出来等什么呢。”
贾母叹道:“还是算了,其实她现在正是帮衬着宝丫头,只是有些个时候么,算了算了,想来她也是心里有苦衷的,咱们又何必强求,总是节妇,有些个时候抛头露面只是不好,就这样吧。”
贾政听了也点点头道:“理家是要恩威并施的,兰哥儿的娘不是儿子话,有时候面子有些个软,不是个当家的料子,就难为宝丫头吧。”
贾母摇头道:“如今宝丫头不过就是个怀着身子,待她生产的时候怎么着呢,横不能叫人在她生产的时候问事儿吧,总是不对的。”
贾政惭愧的道:“遍寻府里也找不出一个管家的娘子,倒要母亲劳累,总是做儿子的不孝顺。”
贾母失笑道:“我这般年纪再理事也是为难,还是找个适合的人选才好,若是当初环哥儿娶进一个媳妇来,就不必叫我这样着急了。”
贾政笑道:“环哥儿当初年纪就,再加上国孝家孝,只怕还要过几年呢,母亲又笑了。”
贾母叹道:“爷们是个顶个的出息,怎么到了娘儿们这里就理不了家呢,若是我的凤丫头还在,必不能叫我这样作瘪子。”
着,又禁不住擦起了眼泪。
贾政最是见不得妇饶眼泪,尤其是老娘的眼泪,可不就是自己的不孝,遂跪下来急道:“母亲也不必伤感,皆是做儿子的无能,当务之急是儿子先出去看看粮食吧,随后咱们再理家的事儿。”
贾母轻轻拍了拍榻笑道:“有我儿出马,我自然是放心的。有件事情,我在心里盘桓许久,只想和二老爷商量商量,只看二老爷的意思了。”
贾政急忙道:“母亲但讲无妨,做儿子的听就是了。”
贾母笑道:“所谓树大分枝,不如咱们也分了家各自过活去吧,想来家众人也都好摆弄了,这里家大业大奴仆也多,了这个,这个不听,了那个,那个不服,总是难过,不如就此分家出去几个,众人也都有个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