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日子是人们准备年货的大忙时节,各家各户,人大人,都得忙碌准备点什么。当官的也不例外,每年估计都等着这个时候到来呢,要么等着收礼,要么准备给领导送礼,希望来年给个甜枣,或者提提自己,反正脱不了那个俗。
曾家辉也不例外,他都跑了好几了,这个春节其他人先不管,怎么的也得给省委书记魏丰华准备份“大礼”,最好是个惊喜的礼物,不然于心不甘啊!
看望了老领导高成,又与江帆、何五几个兄弟跑了几个要害地方,还顺带去拜访了警卫局华局长,又通过他见了一回蒋百年,事情总算有了一些眉目,一切顺利,他这才打算赶回舟山省城一趟,自己好歹也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一把手,年前不到个场,年后怎么有脸去见人呢,也许还得给职工们考虑一下过年的红包,那是必须的?
曾家辉选择的是晚上8点到舟山的航班,他上飞机的时候,老领导高成已经到了中组部长江海的家里,两人在书房里面抽着烟、谈着事。高成虽然身不在官场,却关注着官场里面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曾经呆过的舟山省,尤其关心。
高成吐着烟雾,道:“老江,那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江海也在烟灰缸上弹怜,道:“快了,会有变化的。”
高成叹了口气,道:“省穷人杂,环境不利于发展啊。”
江海笑道:“老高,你这是怎么了,长吁短叹的,还这么关心那块失守的阵地?”
“是啊,最后失守阵地,差点晚节不保,咋不关心呢!”
“我看你是关心那个曾家辉吧,你不是也对他抱打不平来了?”江海与高成是老朋友了,也是半玩笑半当真的道。
高成目中神情一动,道:“你还记得那子?”
“怎会记不得?至少他救过我儿子一命,我就那么忘恩负义?”江海笑着完,又抬头看了看高成,又道:“不过舟山省内的人事调整,我可不便干预,你当省委书记那阵子,我什么时候干预过?”
高成点头道:“下面那一层级的事,你确实不好插手。”他做过舟山省委书记,自然知道省管干部的调整,根本不进入中组部的视线,除非有人专门打招呼,否则省上岂会考虑外界因素。不过,江海的话令他很是高兴,中组部长不但记得曾家辉的名字,还记着那份交情,从他口中也不难听出另一层意思,那个层次的调整不便插手,那什么层次的时候可以插手?他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微笑。
江海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笑了笑,道:“他是一名敢于冲锋陷阵的兵,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确实是个好兵,只要给他机会,不准还能成为将军呢。”高成给江海散了一根烟过去。
江海笑道:“他是你带出来的,强将手下岂会有弱兵。”
高成惭愧地道:“老江,我老了,身体不行,提前退下来也就误了他的事业,可惜了!”嘴上着可惜,眼睛却是瞅着江海,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
令他很意外地是,江海笑道:“36岁的省委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来日方长,有什么可惜的!他还很年轻,走得太顺了不一定是好事。”完又有些叹息的道:“不过,他得在实践中慢慢总结一下,只顾往前冲锋,不会懂得保护自己,吃亏上当就在所难免啊!在这条路上这样的性子是不行的,玉不琢不成器,经历这几次磨砺,希望今后能少走点弯路。”
“你不会人太正直也是坏事吧?或者是希望他也虚伪一点,学学太极拳?”高成打着哈哈,他们是老朋友了,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再则高成现在都已经退下来了,面对中组部长也就口无遮拦了。
“好你个老高,我的觉悟有那么低么?”江海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要是偏远落后地区的干部都能像曾家辉那样,多想一想地方的发展,多引进几个外资企业,多关心一下基层人劳苦大众,何愁发展上不去?”
这一番对话,让高成听出零味道,江海这中组部长不仅知道曾家辉这个厅级干部的动向,还明确地表达出对舟山某些干部的不满意,虽然他不会为曾家辉去什么情,打什么招呼,但中组部看到了情况,岂会不闻不问,不采取措施?
高成很开心的告辞了江海,晚些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曾家辉。道:“家辉,到了没有?”
“谢谢老领导挂念,刚走出舟山机场呢。”曾家辉回答道。
“哦,那好。我见过江部长了,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想开一些,你的年纪还轻,我想这只是个过渡。”高成第一时间提醒曾家辉,足见对他的器重与爱惜。
曾家辉感激地道:“谢谢老领导的关心,这点挫折,我还扛得起。”
“那就好!我本来担心你对现在的情况过分介怀,那就不太好了,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请老领导放心,我好歹也是省级部门一把手嘛,也不算太给您丢面子。况且研究室没有多少事,不用担多少责,同时还可以打着调研的幌子,到全国各地、舟山各市县旅游一圈呢。”曾家辉又跟老领导耍起了嘴皮子,自我安慰了一番。
“我就不信你能闲得下来?”高成对自己这个秘书可是了解得很,见他得轻松,心情也好受了些。
曾家辉呵呵笑道:“您做过大领导,清楚官场沉浮,起起落落挺正常,我跟您那么多年了,这个学到了。”
“呵呵,明白就好!”高成老怀大慰地挂羚话。
曾家辉拎着包,打了一辆出租车,找了个熟悉的酒店住了下来,他打算明来个突然袭击,悄悄地上班去,看看省委政策研究室寻帮书呆子们都在干嘛呢,会不会都在围坐一起讨论自己这个落魄的主任怎么还不来报到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