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随手翻了一页书，屋外刷刷刷的声音已经响了一会儿了，她听着有些心烦意乱，干脆把书一合，站起来，走出门外。
金文正带着金玉在扫院子。
扫院子的笤帚是厉菖蒲自己扎的，特别大，金文才刚比笤帚高点，扫起院子来，看着很是费力。
金玉也没闲着，正跟在她姐姐后面，拿着一把笤帚扫啊扫的。
看见江听夏出来，金文立刻喊了一声，“舅妈。”
金玉也跟着姐姐喊道，“舅妈。”
江听夏点点头，看见两个孩子双手握着笤帚，的手指被冻得通红，皱了皱眉道，“你们不冷吗？进屋吧。”
金文听江听夏这么，对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舅妈，我们不冷。”
“马上就扫干净了。”
完拿着笤帚扫得更起劲儿了。
“这么冷的气，在外面扫什么院子。”
见两人不听话，江听夏换了一副命令的口吻，“你们两个，把笤帚放下，进屋。”
她又，“不然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呢。”
金文是听话的，带着妹妹放下笤帚，跟着江听夏进了屋。
她的语气一派轻松，看着江听夏的眼神都闪成了星星眼，“舅妈，你真是个好人。”
“嗯？”江听夏疑惑地看了姑娘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
金文好像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眉眼都耷拉下去，“在老家的时候，奶奶姑姑和姥爷舅舅，他们都对我们不好，让我们一直干活，还不许吃饭。”
她的脑袋看向江听夏，眼里闪着泪光，“舅妈你就很好，你对我们很好，给我们吃饱饭，不让我们干活，还关心我们冷不冷。”
江听夏看见金文看她的表情，满脸都是感激。
江听夏有些尴尬，她什么都没干啊，就只是单纯觉得那么的孩子，在屋外寒地冻的干活，她心里不得劲，这才叫她们两姐妹进屋的。
金文继续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在老家，我们老是挨打，来了这里，都不用挨打了。”
江听夏啊了一声，“有人打你们？”
金文点点头。
江听夏摇摇头，“这么惨啊！”
江听夏有些不可思议，打孩子，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金文见状，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全是青紫的掐痕，鞭痕。
江听夏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都扭曲起来。
新伤加着旧伤，一层一层的，留下痕迹，久久不消，可想而知，打饶缺时得用了多大力气，她们当时得多疼。
两姐妹还那么，江听夏简直难以想象，打她们的人是有多么狼心狗肺。
金文看江听夏眼神闪烁，把妹妹金玉的衣袖也卷上去，露出来给江听夏看，胳膊上也是一样的狰狞伤口。
江听夏面带不忍，问道，“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他们不是你们的亲人吗？”
金文有些沮丧，摇摇头，“我们住在他们家，他们骂我们是废物，只会吃，把他们的粮食吃完了，都讨厌我们。”
金文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始疯狂摇头，解释道，“舅妈，不是他们的那样，其实我们吃得很少的，还能帮忙干活。”
她争取道，“洗衣做饭，扫地劈柴，我都能干。”
金文面带恳求，，“你不要不高兴了。”
“如果你嫌我们吃得多，我们可以少吃一点的。”
江听夏听得一阵心酸，看着孩子露出来的胳膊，问道，“会生火吗？”
金文眼睛一下亮了，看着江听夏道，“会。”
“我会。”她又大声道。
江听夏看着两人发黑的胳膊，上面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的泥垢，道，“那就生火，烧一锅热水，给你和妹妹洗澡用。”
完就进了屋。
金文带着金玉跟在她身后，声音都轻快起来，“舅妈，谢谢你。”
江听夏听金文了八百遍谢谢，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好了，赶紧生火烧水。”
江听夏又找出了几件衣服，跟姐妹两个道，“等会儿洗完澡把这些衣服换上。”
“是我的旧衣服，你们穿有些大，先挽起来，我再改几件，就合适了。”
金文有些不敢相信，“给我们的？”
江听夏点点头，“是啊。”
金文眼里含泪，江听夏及时叫停，“行了，你别对着我哭呀。”
其实这些衣服都是她的旧衣服，不算什么，结果让姑娘这么感动，江听夏有些不自在。
她看着金文要话，又，“谢谢也别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江听夏如实道，“这些衣服都是我不穿的，不给你们也会扔掉，你们就拿去穿吧。”
金文看着江听夏，眼睛亮亮的，突然，“舅妈，你是仙女吧。”
江听夏看着认真的金文啊了一声。
金文又，“你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好，心地又善良，只有上的仙女才会这么好。”
江听夏听完噗嗤笑了出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嘴这么甜，怎么跟你舅舅一点都不像。”
“行了，快去洗澡吧。”
“对了，”她看了一眼金文和金玉身上单薄的衣服，不保暖不，上面还打着一块又一块的补丁，跟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样，她面带嫌弃，道，“你们身上这身衣服就不要了，扔了吧。”
省得晚上脱衣服抖出一身灰来，扑她一脸。
金文看着自己的衣服，有些舍不得，她就这么一身衣服。
可是江听夏这么了，一边还摆着几件颜色鲜亮的新衣服，她又高兴起来，“谢谢舅妈。”
江听夏，“去吧，带着妹妹洗干净些。”
她补充道，“多打几遍香胰子。”
两个孩子身上味道很重，江听夏都是闭着鼻子跟她们话的。
等两个孩子去了洗澡间，江听夏拿起镜子照了照，脸上是藏不住的笑，自言自语道，“孩子当然是不会谎的。”
她回想到金文夸她的话，笑出了声，“人美心善！”
她认同道，“得也没错。”
高兴了一会儿，江听夏拿着给姐妹两个准备的衣服，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