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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坤沉默,没话,这等于是默认了。

“看来,果然在一起。”夏慕彦冷哼一声,心底心绪难解,“你明知道薇薇喜欢权枭九,却还要那么做。爸,你不是爱郁心瑶么?薇薇可是她的女儿,爱屋及乌不是您一向的作风?”

儿子的话冷冽逼人,夏坤知道,儿子其实一直恨他,恨他因为郁心瑶抛弃了结发妻子。

他叹气:“可薇薇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子衿才是,我再怎么爱郁心瑶又如何,我和你妈虽然没有感情,但你和子衿是我的骨血,流着我夏坤的血,夏家的血。”

夏坤转过脸来看着儿子,感慨着,“慕彦,子衿喜欢权二少,那爸就成全她,她心里的苦,也只有我这个当爸的来弥补了。”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攥,夏慕彦唇角冷冷地抿紧,目光冷冽地盯在父亲脸上,脸色越来越冷,拳头握紧着冷声:“那薇薇呢?薇薇怎么办?爸,你别忘了,当年郁心瑶是怎么死的!她是为谁死的!她为了成全你和妈,保全我和子衿,在我和薇薇面前,被那些混蛋侮辱,她致死都没一个不字!”

其实,他的心是扭曲的,既恨郁心瑶的插足,又纠结她的善良和付出,甚至对她的女儿……

“爸,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他的声音有点儿诡异地冷,“她临死前,让我保护薇薇,保护夏家,保护你,她和我对不起,死了都要和我对不起。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

夏坤听得一个颤栗,脸色有些白,良久才堪堪吐出一句话来,“慕彦,别了……别了!”

看到父亲复杂痛苦的表情,夏慕彦心里又难过,又痛苦,又暴怒,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是扭曲变态的。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冷问:“爸,权枭九和子衿现在在哪里?”

夏坤不话,默了半晌才:“慕彦,这事儿你别管了,再过两,权二少和子衿就能出来了。”

此话一出,夏慕彦皱眉了。

“什么意思?”

看着父亲犹豫不决的神色,显然在隐瞒着什么,他又冷又怒,“爸,现在只有权枭九才能找到薇薇,薇薇下落不明,万一出什么事儿,你对得起郁心瑶么?”

夏坤却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那子衿出院,我没接到人,她早被人接走了。”

“爸,你有事瞒我。”

自知瞒不过儿子,迟疑了良久,夏坤终于决定道:“慕彦,你还记得劫走薇薇的那些人么?”

血罂粟?

夏慕彦吃惊,“你的是血罂粟的头目血狼?”

“嗯。”夏坤点头,“我也不能确定,子衿很有可能被他的人接走了,对方派人通知我,只让权二少和子衿待几。慕彦,你这事儿,薇薇到底怎么惹上了血狼?”

夏慕彦心头冷透了。

让权枭九和子衿待一起,他们的目标是薇薇!

冷冷地想着,他发动引擎,冷声:“赶紧去找人再。”

樊市浴谷。

海风呼啸着,像一曲动饶旋律,吹在平静的海面上。

窗台上,坐着一个傻逼女人,李赫兰。

她两腿儿晃荡着,像个真无邪的姑娘似的,满脸纯真地朝房间里的男人招手。

“枭,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了,枭,你过来啊,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而此时……

权枭九那视线犹如世界上最锋利的刀片,冷生生地刮在她脸上,没有丝毫担心。

没错儿,他九爷被人软禁了,被迫和李赫兰关在了一起。

他权枭九第一次被人使绊子下黑手,不过么,他心甘情愿。

“枭,你为什么不过来,这里好漂亮,你快过来看啊……”

那表情,那神态,那笑容,傻傻的,挺弱智。

可是,权枭九却只是冷眼看她,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儿,分不出喜怒。

刺激过度,精神失常?

很显然,九爷深知个中意味儿,李赫兰的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也只有这个女人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从她利用高江城开始起,他就已经不信任这个女人了,虽然五年前的事儿,的确让他心怀愧疚。

因为愧疚,他一直忍耐着。

良久,他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赫兰,你何必这样?”

李赫兰心下一跳,这个男人这几一直都没和她话,只要他对她心怀歉疚,只要未能忘情,她就有机会。

于是,她决定傻逼到底……

“枭,我喜欢你啊……很喜欢你啊……”

“枭,你别不要我,我是你的赫兰,她是狐狸精……狐狸精!”

权枭九已经看不下去了,是根本不想再看下去,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一样,相思成灾?

整整一个星期,他表面云淡风轻装冷酷,可是这内心,像被谁搅了五脏六腑似的,很烦躁。

他这么多没回权家,那丫头会不会胡思乱想?

真是烦透了!

可是,他妈的李赫兰还坐在窗台上,神神叨叨地叽咕叽咕着。

九爷火大了,冷怒一声:“那么多,还不跳?”

他一向沉稳内敛,只要落到那丫头身上就他妈的变了样!

李赫兰惊了又惊。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能无情到这个地步,可是她都在装疯卖傻了,总不可能忽然恢复神智吧?

于是,她憋憋眼泪,又傻又单纯地啜泣,“枭,别这样……好凶,你好凶,你不是枭!不是枭!枭才不会这样……”

妈的!

权枭九实在忍无可忍了。

忽然,墙壁上的电视屏幕自动开了,电视屏上出现了一个人。

正是血狼。

他带着面具,一手执着酒杯,慵懒地喝着红酒,端薄的唇,湛蓝的眼睛,无一不洋溢着笑容,笑得很妖孽,很惬意。

“九爷,怎么样?这几和这个疯女人待在同个房间,人没疯吧?”

权枭九神色冷冷的,和平时一样,依旧不吐半个字儿,眼都没甩。

醉翁之意不在酒,血狼才不在意。

“我还以为九爷是个没有软肋不会冲动的男人,却没想,只是一个相似的背影,就让你上钩了。”屏幕里的男人笑得特么得欠揍,“看来,只要夏允薇在我手,九爷也不得不听我的话。”

权枭九不置可否,没理人。

这几都是他一个人话,这男人半个字儿都没吭过,真是崩于泰山不变色,血狼有点忍受不了了。

这男人全身上下一个气场:闷!

他终于放狠话了,非要惹怒这男人不可。

“九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几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样都不上钩?

血狼脸色变了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妞儿和龙帝斯少主快结婚了。”

权枭九终于正眼看过来。

看他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换,血狼很开心,紧接着扔下一颗大炸弹。

“啊,忘记和你了,龙少司醒过来了,还是那妞儿答应嫁他的。”终于如愿看到他那张盛怒的脸,血狼喝了一口红酒,语气慢吞吞,故意吊人胃口似的,“九爷肯定很想知道这几外面发生啥事儿了吧?啧啧,那妞儿伤心的都哭成了泪人,想不到这龙少司还是个情种,不爱江山爱美人,连龙帝斯都不要了,非要娶她。”

瞧,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明在意得要命,何必强装冷酷?

情敌不痛快了,他心里就很爽快。

“九爷,你句话吧。”血狼眼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妈的,他都把话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还是不吭声?

老鼠都能吱个声儿,这男人石头做的?

又冷又硬,真不知道那东西喜欢他啥?

模样儿?没他美!

身材?旗鼓相当,勉强!

活儿?经验丰富,肯定比他强!

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那东西为啥偏偏喜欢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血狼嫉妒了,火大了。

“啪”的一声儿,手里的酒杯四分五裂,生生捏碎了!

嫉妒的男人脑袋不好使,幼稚极了。

他恨恨道:“权枭九,我不怕告诉你,你权枭九还真配不上夏允薇!一朵鲜花插牛粪!”

把九爷比成牛粪,古今中外,也就血狼一人了。

无论他怎么折腾,权枭九就是不话。

“行,你不话,是不?”

他冷笑一声,那表情纠结的,忒变态。

“告诉你吧,夏允薇失踪了!当然,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权枭九终于给面子开了金口,“你把我困在这里,就只是想挑拨我和她的关系?”

“怎么,不可以么?”血狼一边擦着手里的酒渍,一边,“不离间你们两个,我能有机会么?”

这话听得,连一旁装疯卖傻的李赫兰都想骂他一句:变态!

沉默片刻,权枭九不温不火的嗓音传了过来:“听,你今儿个在这里交易军火?”

“嗯?”哪壶不开提哪壶,血狼眼皮儿狂蹦跶,预感有点儿不妙。

“你以为我会乖乖着你的道儿?”九爷的声音低低的,像冷空气在流淌,穿过屏幕直击血狼,“你听,这空里响的是什么?”

话间,一阵阵轰鸣声由远及近,武装直升机盘旋在上空,紧接着,一连串枪击开火的声音响起在外边儿,枪声瓢泼如雨。

心里一凛。

“主上,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军火也被人给端了!”

“他妈的!权枭九,你有种!”血狼瞳孔骤缩,脸上阴沉万分,“撤!”

权枭九是一个凡事掌控的男人,理智冷静到变态,从来都只有他玩别饶份儿。

这一次,血狼又输了!

直升机响起在房间上方,放下了绳梯,大狼在上面招手。

“老大!”

权枭九看了一眼始终坐在窗台上的李赫兰,没办法,这人还是要带回去的。

一把搂过人,飞快地抓住绳梯,利索地往上爬。

他现在整个脑袋都只有三个字:夏允薇!

思念成狂,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