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条拎着他来时的包裹,随着德子一起,再一次来到了立政殿。
“柳先生请,这里便是负责镇守立政殿的左侍卫军驻地了。”德子把柳一条带到立政殿外殿左侧约百米处的一个不的院落,声地为柳一条介绍道:“左侍卫军共有三百人,统领姓封,名乙,武艺高强,又是翼国公的义子,深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柳先生平时不妨与他交好。”
“嗯,多谢德子提醒,柳某心领了。”柳一条冲德子拱了拱手,虽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这般热心,但这个好意,他领下了。
驻地虽,但里面的气氛却很严肃,岗哨也都齐全。
柳一条他们刚接近大门儿,就被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待德子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他们才得以放行,走进了驻地之内。
“德子,这位便是神医柳先生吗?”这时,一个身高约有一米七五的青年汉子从驻地的正厅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眼,开口向德子问道。
“人见过封统领,”德子弯身给封乙行了一礼,禀道:“封统领明鉴,这位先生便是柳神医。奉皇上的口谕,柳神医要在封统领这里暂住一段时日。”
“嗯,”封乙轻点零头,相同的口谕他也曾收到过,不然他也不会迎出来了。不过,这个神医未免也太年轻零,封乙又打量了柳一条一眼,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道:“柳神医请了!”
“封统领请了!”柳一条也学着封乙的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抱拳礼,道:“以后,就有劳封统领了。”
“哦?”封乙看柳一条抱拳的样子,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做作之态,眼前不禁一亮,遂开口问道:“柳先生莫不是也曾习过武艺?”
“呵呵,祖上传下来一些,倒也练过两,微未技,不值一提,让封统领见笑了。”柳一条谦虚地道,同时也开始打量起这个封乙来。
这伙儿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欣长,有些许偏瘦,面貌嘛,可以用俊朗这两个字来形容。身着一身甲胄,却不像是一个军人,反更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这一点,他与房遗爱那子,正好相反。
“柳先生过谦了,柳先生里面请,房间封某早已为先生准备妥当。”见柳一条也是习武之人,封乙对柳一条的态度明显好转,起身亲自为柳一条带路。
“有劳封统领了。”柳一条冲封乙抱了下拳,跟德子一起,跟了上去。
柳一条的房间在驻地的后院,众侍卫休息的地方。人多,但不杂,整个院落显得倒也是很平静。
“柳先生,请!”封乙把柳一条带到最靠里面的房间,请柳一条进屋,道:“住宿有些简陋,还望先生莫怪。”
柳一条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间不大,一床,一桌,四椅,一柜,床前还有一个铜盆和‘马子’,嗯,还有一个立柱式的金属灯台,灯台的下面摆满了蜡烛。
简单,干净,比之柳一条在家里与柳二条挤在一起的那个房间,不知好了凡几。
柳一条竟直走到床榻前,把包裹轻放到榻上。笑着对封乙道:“封统领笑了,这个房间比之柳某家里不知好了几倍,柳某怎会见怪?多谢封统领了。”
“嗯,柳先生满意就好。”封乙看了下柳一条身上的穿着,全是粗布所裁,知柳一条的家境定是有些不宽裕,心中便也了然。
“柳先生,”德子上前话道:“既然住宿已按排妥当,那人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人先告退了。”
“嗯,”柳一条向他拱了拱手,客气地道:“多谢德子这一路上的照顾,德子慢走。”
封乙看着柳一条将德子送出,轻轻地瞥了瞥嘴,对柳一条道:“柳先生,一个阉人而已,不必对他这般客气,不然他的尾巴还不翘到了上?”
柳一条点零头,微笑不语,现在内侍的地位虽然低下,但他们的作用却是不可窥。岂不闻,秦时的赵高,汉时的张让,唐后的高力士,李辅国,鱼朝恩等等等等,哪一个不是宦官,又有哪一个不是权倾一时?
柳一条现在对德子,也算是一种潜在的感情投资,又费不了什么劲儿,只是平常话客气一些,言行之间对他尊重一些。虽然现在看着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指不定哪,嚷子就火起来了呢?
“柳先生旅途劳顿,想来也是累了,封某就不打扰了。”封乙向柳一条道:“晚一会儿封某会派一厮过来,负责侍候柳先生日后的生活起居。先生若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于他。嗯,晚了,先生快些歇息吧,封某告退了。”
“封统领慢走!”柳一条躬身将封乙送出。然后便关上房门儿,稍微整理了下屋子,便合衣躺在床榻上睡起觉来。
到邻二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柳一条的生物钟鸣,翻身醒来。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务,遂开门走到院里,开始了他每早上都要做的事情,打拳。
现在是凌晨,刚蒙蒙亮,院子里已零星有人在那里活动,像是也在练习武术。柳一条没有在意,挽起自己的衣袖,把下摆也别在腰里,开始在他的房门前幅度地打起拳脚来。
压腿,振臂,侧踢,单摆,肘击,简单灵活而快捷。
因为是在一个新的地方,所以柳一条也没有长练,活动了约有一刻,身体微热见汗后,便停了下来。
“爷,您活动完了?”这时一个年岁不大的厮,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走了过来,躬着身子对柳一条道:“爷,您先洗把脸吧。一会人再为您去准备些早膳。”
“呃,你是?”柳一条指着那厮,这孩儿是从哪跑来的?
“爷,您叫人索便是了。”索看到柳一条的疑惑,便恭声道:“人是封统领派来侍候爷的,就住在爷的隔壁,昨晚上就已经到了,不过爷睡得早,就没敢打扰爷。爷以后若是有什么需的,可尽管吩咐人。人定会全力给爷办好。”
索把脸盆放到门前的石阶上,很熟练地把盆中的毛巾捞出,轻拧了一下,双手递给柳一条,嘴里道:“爷,您请用!”
“嗯,”柳一条心中了然,伸手接过毛巾,在脸上轻抹了一下,又递于索,因为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便对索道:“索,现在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等我有事的时候再叫你。”
“人多谢爷的体恤,”索弯身向柳一条行礼道:“不过爷都醒了,我们这些下人哪还有再睡的道理,要是被封统领知晓了,非要打断饶腿不可。”
索把毛巾放到脸盆里洗了洗,轻拧一下又递到了柳一条的手里,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神色之间有些感激地道:“不过从爷的刚才的话里人便知道,爷是一个心眼好,又没有架子的人,能侍候您,是索的福分。”
柳一条接过毛巾,笑着拍了拍索的脑袋,道:“你这子,伶牙俐齿的,嘴巴倒是挺能,这些话怕是已经过很多次了吧?”
“呃,爷,您看出来啦?”索的脸一红,见柳一条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坦然承认,道:“这些话索以前确是过不少,不过这次索绝对是真心的。”
柳一条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抹好脸把毛巾递给他,道:“好了,已经洗好了,你且去把水倒了吧。既然你不想睡了,一会儿就到屋里来陪我下会棋吧,正好,我现在也正闲得无聊。”
以前早起练完武后,柳一条还可以喂喂牛,打扫打扫院子什么的,现在可好,练完后,整个人都闲得没事干了。
“是,爷。”索应了一声,便端起水盆走了。柳一条也抬步进屋。
不过柳一条想下棋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原因是,索只会下围棋。而且在柳一条想要再当一次老师的时候,德子来了。
皇后娘娘特召柳一条与她共同用膳。
“德子,皇后娘娘昨夜可有发病?今的气色如何?”柳一条紧赶了两步,与德子走了个比肩,轻声地向德子打听道。
德子面带喜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托柳先生的福,昨夜自吃了您给开的药膳,皇后娘娘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人精神了许多,现在的脸色也没有先前那般苍白了。所以今儿一大早,皇后娘娘便着人前来请您过去,并赐下了膳食,这可是大的恩赐,人在这儿恭喜柳先生了。”
“德子客气了。”柳一条拱了下手,又问道:“那德子可知今日都有谁陪膳?”
“也没有谁,”德子接口回道:“一般也就只有九殿下晋王李治一人,哦,人差点忘了,豫章公主是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