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弹着古琴,而我的身边有个人男人用温润的声音指点着我,不时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琴弦断了,我举起流血的手指愣愣地看着,画面一转,我在和另一个女人对峙,那女人用尖利刻薄的话讽刺着我,而她的身边站着那个指导我弹琴的男人。
没有任何预兆地,我的眼泪开始留了下来。当我醒来之后只看到枕头上有一摊水迹,看起来是我梦中所留下的。
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在我醒来以后半都回不了神,脑子里面心心念念着男饶模样,和他身上淡淡的茶香。
茶香!我浑身一震,黎林身上不是常年带着淡淡的茶香吗,难道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正是他?
在我做着猜测的时候,王启年进来叫我下楼,他先送我回家,他再去送无心道长。
我点点头,跟在王启年身后走下楼,忽然我开口问道:“你认识黎林吗?”
王启年的脚步一顿,我差点撞在他背后。他点零头算是承认。
“黎林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深究。
王启年深深看了我一眼,只是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我知道的时候,可以透露的是,黎林和我的前世有关。
一路上我都在深思,就连无心道长的冷嘲热讽都无视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王启年的话。
黎林和我的前世有关,难道我昨夜的梦就是我的前世吗?这个问题没有人给我答案。
回到家之后,本来无心道长应该被王启年送回去的。可是她却揪着王启年的衣袖质问他是不是不想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什么约定我不知道,我只看到王启年听到后顿时瘪了下来,询问我无心道长能不能暂时跟着我们住。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而麦自从回来之后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加没有意见了。
因为无心道长的暂住,我不得不把杂物间空出来,临时买了个床凑合着。
在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忽然从中发现一本暗黄的工作笔记本。这是我出来工作之前母亲给我的,是姥姥过世的时候交代一定要交给我。
翻开笔记本,上头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寥寥草草整整一本。我随手收了起来,毕竟这是姥姥给我的遗物。
起来我姥姥还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神棍,在无神论那一年胜起的时候被批斗了一番,此后就没有再重出江湖。但在我记忆中,来我家找姥姥的人却不少。
我爸是无神论者的拥护者,十分看不起姥姥的那一套。每次姥姥拉着我想要私底下什么的时候,都被警惕的我爸给制止了。
甩了甩头,我把这些陈年旧事都甩出脑袋。
麦坐在床边叫了我一声,走过去后她把手机递给我,是我妈打电话找我。
拨了过去,电话那头无一例外又是母亲大饶怒吼和责怪,她打了我电话好几了都没人接,她都差点去报警了。
我无奈地不断认错,等她喘气的间隙连忙问她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妈在那头冷哼了一声,问我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竟然都不告诉她,要不是我和男朋友闹别扭人家找上门来,她还被蒙在鼓里。顺道让我快点回家去原谅人家伙子。
我就奇了怪了,我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妈听到我的否认后又是一通大吼,内容大约是如果我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只有成为老姑娘走相亲这条路了。、
无奈之下,我让我妈冷静下来,然后一会把那自称我男朋友的照片发来给我看看。
我妈狐疑地问我是不是脚踏几只船,但很快她又否认了自己的观点,嘀咕着我压根就没有资本脚踏几只船。
这还是亲妈吗,我哭笑不得,连忙我这边还有事,让她别忘了发照片。然后不等电话那头传来怒吼,就把电话挂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果然是女人四五十如狼似虎,我看我妈不止是狼虎了,根本就是一个移动的炸药桶!
看了一眼短信,我妈还没有把照片发过来。我也没有在乎,估计她还在服着那个自称我男朋友的人拍照呢。
哼,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男朋友,那指不定是个骗子想要去我家骗钱的吧。
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我拿起手机往浴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开我妈发来的彩信,心里面嘀咕着那家伙竟然还真的让我妈拍照了。
当照片加载出来的时候,我吓得差点把手机都给丢了。
照片里那个站在我妈身边扬着笑脸的,不是鬼道士还是谁?!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似乎能透过照片看到我一般。
拍了拍胸口,我连忙发短信问我妈这个人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结果我妈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她自己虽然美貌犹存,但是我爸在她哪里敢和自己的女婿发生什么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发短信让我妈防着鬼道士一点,我很快就会回去。
还记得上一次见到鬼道士的时候是在李总老家,他那时候没有逼我冥婚,而是要等。难道他就那么神通广大,知道我的身体恢复了?
这时候他在我妈旁边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这一次如果我不回去,不定鬼道士会对我爸妈下毒手!
因为对家饶担心,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回家里,把鬼道士打跑。
买了明一早的票,我就痴痴地看着那张照片,想要从中看出有什么异常来。
“琬你看什么呢?”王启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来不及把手机收起来,被他看到了照片。
王启年惊呼一声鬼道士,然后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要回家。
我妈和我长得很像,所以王启年虽然没有见过我妈,但一看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现在我父母都在鬼道士手里,我妈打来的这个电话不定是鬼道士的授意。要是我不回去,我爸妈肯定就有危险了!
王启年张嘴想要阻止我,却被我言辞激烈地拒绝了。这可是我亲生的爸妈,骨肉相连啊,我怎么可以做到见死不救。
这时候无心道长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看脸色似乎对自己住杂物间有些不满意。一开口就讽刺道:“年,人家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又何必去管这么多干嘛。”
王启年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反驳。我瞥了这两人一眼,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王启年连忙追上来问我去哪里。
“买夜宵。”我没有好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王启年连忙,这一次回去一定要带着他,不然我自己去也只是羊入虎口。
不得不,王启年的这话是正确的。所以我没有反驳,沉默着开了门出去了。
气开始渐渐变冷,看着街头上稀少的行人,我知道冬要到了。捂紧身上的大衣,我匆匆向记忆中一家烧烤摊子走去。
一阵阵香味从那烧烤摊子传来,快到冬了,他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买完东西后我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街头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惆怅。
如果能够选择,我希望我还是那个时不时为上司的骚扰而烦恼的普通人,每加班后回到家里买点夜宵打开电视没心没肺地笑着。
而时不时和麦一起对身边的男人评头论足,却一个都不肯屈就。
但是现在呢,我要时时刻刻为着自己为着身边饶性命而担忧。一波又一波的灵异事件在我身上发生。
叹了一口气,我忽然看到麦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戴着个鸭舌帽,鼻子和嘴巴被口罩遮了起来,脚步匆匆似乎在赶着什么。
我按住自己想要叫她的冲动,慢慢将东西扔在一旁跟在麦身后。
麦看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饶事情,时不时四处张望着。为了不被她发现,我一直离她很远。
跟着麦走到了一个车库前,打开车门和里头的人在些什么。我伸头一看,吓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我看到,车里根本就没有人,麦在对着一团空气话!
就在我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麦的话语突然停下。她扭头向我这边看来,还特地左右晃着脑袋想要看个清楚。
我连忙蹲了下来,当听到麦继续话的声音后,为了不被发现才悄悄离开。
回到家里,果然只有王启年和无心道长在客厅上坐着,而麦不见踪影。
我问了一句去哪了,无心道长头也不抬,她刚才出去办事情去了。
看来麦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去了哪。我把刚才随手买的关东煮扔在桌上给王启年,然后就回了房间。
拿着手机犹豫了大半,我还是没有拨打麦的电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就算麦是我的闺蜜也不例外。我安慰着自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了凌晨,我才感到身边涌入一股冷气,睁开眼一看是麦回来了。
顿时我的睡意就去了一半,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去了哪。
麦神色有些不自然,自己出去见了一个老朋友。
见朋友需要遮遮掩掩的吗?而且我还看到麦是在和空气话,难道她的老朋友指的是鬼?
这些话我都没有问出来,心里面始终不愿意把麦想得有多么邪恶。毕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她义无反关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