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开始两章合一,一章四千字!
……
监察者实在是太出挑了,万众瞩目的那一种!
主要是她往那一站,比暴怒还高一个头。
【以前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挺高大的,现在感觉也不过如此。】
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他,那夜师妹的呢喃又浮上脑海。
“……”
服了,谁家形象问题跟身高挂钩啊?
大师兄似乎不怎么高兴,脸色沉沉,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一双眼眸暴虐的盯着监察者。
“嘿,他还不高兴呢,以前老是鄙夷我是矮子的时候他料想过今吗?”
琉因双臂枕在脑后,嘴皮一掀,有点犯贱又不怕死的和贪婪抱怨。
“真是道好轮回,苍饶过谁啊!”
贪婪默不作声,抱着自己的算盘往后退了一步。
走到门口听到他吐槽的菩然,简直是在心里给他的勇气鼓掌。
你真是好棒棒哦,嘴比命还硬。
“你随我过来一下。”
回神间,琉因已经被生活扼住喉咙,大师兄不怒自威,怒了能要人命,手一伸就把他拖走了。
为了嘴上一时爽,永远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一去不复返。
“啊啊啊啊杀人了!师妹救我!!!”
笑死,你觉得你师妹是个什么很爱你的人吗?
“监察者,你这身黑袍下面有没有踩高跷啊?”
她像个装满疑问的宝宝跑到监察者身边,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
监察者微微后退半步。
有点招架不住,殿下,好耀眼的光芒!
“是不是我登基后你就可以听我的话了?”
“是……”
“那你之后能不能把衣服脱掉给我……”
看一看?
话没完,她一下被大惊失色的色欲从身后捂住嘴巴。
菩然!
冒犯别人是不对的!要冒犯就来冒犯我!!!
此刻,监察者必须要承认,她有点额角冒虚汗了。
脱衣服这种要求还是头一次听,碎空历代君主可没一个这么执着的要扒他们的皮下。
你猜我们为什么是三大神职?
这个神,主打的就是一个神秘啊!
监察者稳住心绪,又恢复成冷酷无情,公事公办的模样,道:
“殿下,我等已经向四国贵客发出请柬,届时他们会如期前来参加您的加冕典礼。”
“除此之外,请问,您还有其他特别想邀请的人吗?”
这个当然有!
菩然兴奋:“备纸笔!”
我要给桃子写一封诚挚的邀请函!
此刻,她连她的师父李老都忘在旮旯角落了,就这还能想起春桃呢。
这份感情多多少少让哥几个吃味,但吃味的同时,压根没有一个人想起还落在玄月定远侯府的李老。
菩然趴在案桌认真落笔,站在她身后宛如守卫的监察者,则是不着痕迹的微微蹙眉。
这字迹的个人风格太强烈了,在碎空,她从未在皇室成员身上见过如此个性的一面!
怎么办。
日后殿下批奏折,那些臣子会不会对着这字倒吸一口凉气。
“监察者。”
“在。”
“你知晓鬼域吗?”
闻言,监察者一顿,垂眸看向仍在专心书写的殿下,仿佛随意唠嗑提起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显露讶异。
鬼域?
她回复:“您是郦城?”
菩然放下笔,举起请柬放置唇边轻吹墨迹。
“来听听。”
漫不经心又贵气成,上位者风范十足。
从刚入世冷冰冰,木讷话少的石头,到学会开玩笑,表情生动的菩然,再到现在阅历沉淀,掌控全局的殿下,这一路的转变,他们有目共睹。
监察者站在她的椅背后,咬字清晰:
“鬼域曾是一处尸骨累累的乱葬岗,约莫三百年前建为城镇,取名郦城。”
“迁入郦城居住至今的百姓也不知晓鬼域这个名字,殿下又是如何得知?”
菩然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为何赫连时还活着?”
这一下真如惊雷炸开,巨石砸进水面,掀起轩然大波。
赫连时还活着?
监察者几乎是态度果决的立刻否定:“不可能!”
就如她处决赫连黛般,裁决者不可能会失手。
赫连时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菩然嘴角一扯,不辨喜怒:“他不仅活了下来,还瞒过了你们的眼睛,你,裁决者有几分清白?”
“……”
鎏金面具后,监察者两眉紧锁,几乎要拧成一个“川”字。
共事多年,她并不想怀疑同伴的清白,但眼下事情的发展越发偏离轨道。
她也有些搞不清了,她所执行的程序,坚持的正义,到底有没有意义。
监察者陷入沉默,接过菩然递来的请柬默默离开。
全程落在哥几个眼里,傲慢有些惊讶:“监察者倒是有几分人味。”
这个人并不如表面那般生人勿近,宽大的黑袍下,怕是有着一颗纤细敏锐的心。
“很好的突破点。”
菩然扬唇一笑:“就从她开始攻破吧。”
监察者是一位女性,身着直肩流苏黑袍,因常年隐在暗处监控一切,所以身上以黑色为主调。
裁决者是一位男性,身着同款红袍,因常年执行处决,清理人命而溅上鲜血,所以红色成了他的主调。
还未露面的审判者也是一位男性,全身笼罩在金袍下,因如璀璨的太阳审判一切罪恶,带来公正的光明,故而金色是他的主调。
三位神职,黑、红、金。
也是碎空的主色。
没两日,监察者再次回到府邸,态度恭敬:“殿下,大典已准备妥当,请回碎空继位。”
“您的子民,恭候多时。”
入夏了。
枝桠疯长,蝉鸣聒噪,野花攀满篱笆。
菩然蹲在花田,手指戳着柔软的白色花瓣。
耳边监察者的话她置若罔闻,只是问道:“你觉得这朵花漂亮吗?”
不知道这位殿下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漂亮。”
随后她听见眼前的少女轻笑一声,将花折下,放入她的掌心。
“那就送给你。”
一时间,监察者感觉自己的掌心烫极了,这花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她张嘴想点什么,却见少女已经起身,沾着花香的纯白裙摆分明就是比她掌心的花朵还要好看。
“走吧,我们回碎空。”
“殿下……”
掌心之花令她有点无措。
菩然双手背后向前走着,目之所及处是蓝白云,一片盛景。
“监察者,登基后,你会忠诚于我吗?”
“我会。”
身形高大的红袍女人斩钉截铁道:
“整个碎空都会将信仰与爱意献给您。”
献给我们独一无二的君主。
就像蜂族那般离不开它们的女王。
这个回答很大程度上取悦了菩然,她眉眼弯弯,轻快道:“如此,这朵花就当做我对你忠诚的奖赏。”
这么一,监察者心中的不适感才变淡些。
其实,她是一个反差很大的人,这身行头,这副鎏金面具完全就是伪装。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菩然也很好奇。
“喂,思来想去,果然还是想要你脱衣服给我看。”
“……”
“你长相如何,是位怎样的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
此刻监察者好想摇人,把裁决者和审判者全拉来受罪。
也没人和她新主子这么难缠啊?
怪不得派她来和殿下对接,合着那俩全享清福去了。
“我想试着了解你。”
少女话锋一转,侧过身来看她,昳丽的眉眼比这遍地的琼花还要漂亮,令监察者心神一跳。
不一样的,她能感觉到,这位即将成为新帝的少女,与历代君主皆不一样。
菩然尾音微扬,几分狡黠:“给个机会?”
“……好。”
澄净的蓝的透彻,柔软的白云变换形状,被风吹着跑。
四周百花烂漫,盘旋起舞,斑斓的色彩构建成一幅似童话美好的油画。
黑色衣摆铺展开,监察者如同影子,保持一步之遥的距离跟在少女身后。
夏日的风带着燥热抚过饶银丝,远远的,菩然就看见站那儿等她的傲慢。
霜雪凝枝头,清辉笼满身。
又幸福了,然。
花田间,少女悠闲的步伐渐渐加快,由疾走到跑,层层漾开的裙摆犹如鲜花绽开,叠荡起柔软的梦。
见她跑来,傲慢主动探出双手,接住她,抱个满怀。
雪色的银丝有一绺垂落在菩然的脸颊,幽香微痒。
微凉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腰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熨贴在柔嫩的肌肤,菩然感觉人要舒服的上了。
夏日,凉凉的,很安心。
仙家牌解暑器,你值得拥有!
两个人相贴本该是热上加热,但是菩然抱着傲慢还恨不得再往他怀里钻钻。
好凉快!
有种待在空调屋的舒爽感!
傲慢眼底盛着笑意,只是觉得师妹太过容易满足。
她完全可以索要的再多些,将自己的位置在他心中摆的更高些。
傲慢低头,淡色的唇瓣很轻的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那般喜爱,那般珍视。
“仙家,我们要回碎空了!”
“好,一起走。”
正好,他们的手中都有参加新帝登基的请柬,今日便随菩然一块去。
傲慢握住她的腕骨,上面翡翠玉珠微凉。
他笑了下,指尖向下滑,将菩然的手裹在掌心,牵着她向前走。
这一路,从玄月启程,经过青旋,来到赤昭,落脚银尘,现在则是要向最后一站进发。
碎空。
一个低调古老、全民皆兵、崇尚血统与武学的国度。
菩然歪头:“仙家,我们是不是走了很久了?”
当然久呀,那么多的波折,那么多的患难与共,那么多的毁灭与新生。
但到如今,傲慢仍觉不够。
只要可以一直牵着手的话,就算这条路长到他的余生皆要压在这里也无所谓。
“不久。”
他答着。
君子发乎情而止于礼,他从未做过唐突,或者是令菩然感到冒犯的举动。
明明很想要,想要索取更多,但是就连亲吻也只是浅浅的碰过她的发顶与眉心。
爱的把控刚刚好。
这些人,是吻唇前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问一声“我可以吻你吗”的那种类型。
傲慢牵着她,喉结滚动,当喜欢的人在身边时绮念当然会有,但他会尽力压制。
师妹没有考虑过男女之情,他懂,所以不强求,不催促,只是陪她去做该做的事。
待一切结束,自己的这颗狂热到渴求更多的心,再剖给她看。
对吧?
诸位也是这般想的吧?
府前,哥几个已经等候多时,见人来,一致将目光落在菩然身上。
色欲的笑容变得更加艳丽勾人,不应该这么,应该是变得更加生动,真实明媚。
他夸张地一摊手:“怎么才来,他们为到底谁才能和你坐一车厢,吵半了。”
又到了传统环节,一家人出门必定要为和师妹坐一块,争个头破血流。
已经在马车躺下的懒惰撩开车帘向外看,一副昏昏欲睡脑袋不清醒的模样:“按武力值排吧,师妹同我和色欲、暴怒坐一块。”
琉因放蛇咬人:“我不同意!”
懒惰幽幽打个哈欠:“那就按财富值排,师妹同我和暴怒、贪婪坐一个车厢。”
嫉妒额角青筋一跳:“我不同意!”
然后懒惰的脸就沉了下来。
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你们到底要我怎样?!
贪婪蔑视一切的哼笑一声,在众人冒火的眼神中,他下巴一扬拍拍手,然后,就见车夫牵来了六马齐驾的,超豪华加长版马车!
嘛……
反正此车一出,哥几个安静如鸡,也不吵了。
监察者:“……”
有病吧。
懒惰像朵晒蔫的花,无精打采:“我刚爬上这辆车,还要再换到那辆上去吗。”
“好累。”
“不想动。”
“师妹抱我。”
全员:“?”
你脸呢?!
还是大师兄笑吟吟提着他后衣领,把人拎了过来。
懒惰脸一垮,生无可恋。
菩然也新奇地跳上这加长版马车,高兴,对着监察者道:“出发!!!”
监察者感觉心好累,声音疲倦:“是。”
一路上众人又七嘴八舌唠起嗑来。
菩然自豪:“师父那边我也通知了!”
贪婪意外:“还有这个人?”
菩然一哽,对他们的没心没肺视而不见,问道:“喻知许和我的朋友呢?”
色欲玩着自己的指甲,风轻云淡:“哦,太忙了,我们忘了喊他们。”
菩然:“……”
你忙,是指每坐在铜镜前捯饬你的妆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