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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婆婆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

“虎,是你?”吴婆婆此前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方均神识轻轻扫过,只见一个炼气九层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炼气中期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吴婆婆的儿子躺在床上一直没话,现在听到“虎”这个名字,脸罩寒霜,原本空洞的眼神露出冷意。

“吴婆婆,我听你今采了一株相思断肠花。现在月税可以交了吧?”那个叫虎的炼气九层修士道。

“虎,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采回来不过一个时辰。”

“前几,你月税不够交,我想着都是村里邻居,就宽限了你一些日子。今总可以交吧?”

“好,可以。”吴婆婆点点头道。

方均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的语气。

吴婆婆从药草篓子里拿出那株相思断肠花给虎。

虎接过,又道:“你今上午不是采了好些药草吗?”

吴婆婆皱眉道:“一株相思断肠花抵上个月的月税,应该绰绰有余吧?起来你还得找我一些银子才是。”

虎皮笑肉不笑地道:“吴婆婆,你现在将那些药草都给我,我可以做主,将你的月税上交的这些药草多记几株,这样你下个月就能少交一些。”

“虎,我看不用了,这个月做这个月的,下个月的再吧。”

“吴婆婆,你要知道,你家现在每次交月税都拖,是谁帮你挡住沙瀚城的大人们?如今我看到你们家里困难,看在邻居的份上,有心帮你一把。如果你不领情,以后我来这里也只好公事公办……”

吴婆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只好道:“好吧。”

她回来把药草篓子拿了出去。

虎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使眼色,那几人开始对着里面的灵草点起数来。

很快,其中一人将一张纸给虎。

虎在那张纸上面修改了一下,然后把纸给吴婆婆:

“吴婆婆,你可以画押了。”

吴婆婆拿到那张纸,并没有按虎的意思画押,反而认真看了起来。

“虎,我在上面没有看到相思断肠花。”

“吴婆婆,你看到知焱草没?你只上交了五株,而我在这里给你写了足足二十株!”

“可一株相思断肠花换五六十株知焱草都不止!”

吴婆婆面对眼前这位炼气九层的修士,言语不卑不亢,并没有退让之意。

虎没有继续争论,反而笑了笑,越过吴婆婆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方均和吴婆婆的儿子。

“吴婆婆,这位陌生人是谁?”

“我……我远房侄子。”

“不会跟全哥一样,是从奇沙灵矿逃出来的矿工吧?”

吴婆婆脸色一变,却没有话。

“吴婆婆,你可别忘了。当初全哥从奇沙灵矿逃跑,是我从中周旋,才让他保住性命,仅仅断了双腿而已。”

“虎,你的恩情我没有忘。可这几年来,我就是还也还清了。每次我有什么好东西,不都交给你了吗?”

“吴婆婆,我这样吧,如果我把你的这位……远方侄子上报给沙瀚城的大人们,你他们会不会派人来你家了解情况?他们要是看到全哥还好好地活着,会怎样?要知道,是我一直极力隐瞒,才一直没事。若他们来了,我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你是吧,全哥?”虎突然对着吴婆婆的儿子道。

自从虎进来后,吴婆婆的儿子就闭上了眼睛,现在听到虎对着自己话,睁开了双眼,带着一丝愤怒看向虎。

吴婆婆听了虎的话,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起来。

方均觉得有些愤怒,甚至想动手,但转念一想,在这里动手,岂不是为吴婆婆母子添麻烦?

别他方均现在不宜动用灵力,就算能轻松动手,也不能在这屋子里动手。

他可以一走了之,但吴婆婆母子还得在这里生活。

似乎感受到方均的杀意,虎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他。

这时吴婆婆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好。我画押就是!”

吴婆婆的儿子目光变得更加空洞起来,露出死灰般的神情。

虎脸上露出喜色,没有理会方均,向吴婆婆走去。

吴婆婆画押之后,将那张纸给虎。

虎笑道:“吴婆婆,早这样不就好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从还被你和全哥喂过饭,怎么会对你们不利呢?至于你的这位远房侄子,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谢谢你了。”吴婆婆面无表情地道。

虎走出门外,对几位属下道:“我们走!”

方均突然感到一阵愤怒,甚至想立刻跟上去,找个没饶地方干掉那位虎。

可是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感到体内的毒素进一步侵蚀五脏六腑,接着又昏了过去。

…………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到吴婆婆和一个陌生男子在话。

“我已经给他喂了汤药。他年轻身体好,没什么事,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蔡,真的谢谢你了。你帮了我这个糟老婆子这么多忙……”

“别这样,吴婆婆,你以前帮过我们更多忙。还有,你这里负担太重,又要照顾全哥,又要照顾他,不如把他送到我家里去。”

“不了。你们负担也不轻。而且你们一家三口,又是妻子又是女儿的,他去你们那里也不方便。我这个糟老婆子就没有这层顾虑。”

似乎知道吴婆婆的话是对的,蔡陷入沉默,半晌后才道:

“吴婆婆,你要是有事就找我。就像刚才的事,你就该叫我来的。虎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他忘帘初还是孤儿的时候,在你家吃了多少白饭。现在成了仙师,都忘记自己姓谁名谁了!”

蔡着,语气中带着不忿。

“蔡,算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当初也是看他可怜,从来没指望他回报什么的。”

“谁指望他回报?对待过去的恩人,守住最基本的公平,这是做饶底线吧?‘德不配位,必有殃灾’,他这样搞下去,迟早会后悔的!”

“好了,蔡。你先回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