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将重要消息传达给他,难道你家主子没有错处?什么消息随随便便就让我知晓了?”
罢她看向谢砚舟:“谢砚舟,你如何看?”
清梵却嘲笑道:“哪怕防范的再严谨,也抵不住有心饶故意窥探。”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人声音:“殿下,找到一张纸。”
清梵接过纸递给谢砚舟:“主子,在那个糕点盒中找着的。”
谢砚舟打开一看,瞧见的是近来的一些燕国内部消息,不曾想会出现在这。
他看向她,问道:“你还有何话要?”
沈嘉穗看着那张纸,严肃道:“那盒子里是我今早在早市买的糕点,想待会带回府中吃,至于那张纸是什么,我毫不知情。”
随即她又问:“纸中写了什么?”
“你放的不知道?”谢砚舟冷笑一声:“平日里自己身子重,今日倒是舍得出来见旧情人。”
沈嘉穗感受到手上痛感越发明显,显然是他加重了力道:“你!无理取闹!”
若非顾及着这里还有沈邕的人,她倒是想她与祁踽旧情是如何来的,可在沈邕的人跟前,还得瞒着。
“我无理取闹?”谢砚舟被这句话气得想笑:“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打算旧情复燃?找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嘉穗你真是让我恶心!”
“啪!”
沈嘉穗一巴掌掴在他脸侧,在场的人皆是愣在原地。
他的话,着实伤人,一伤祁踽,二则是将她对他的心意践踏。
舌头抵林被打的地方,谢砚舟低头一笑,嘲讽道:“公主殿下是觉着如今还在你呼风唤雨的公主府么?”
他直盯盯看着沈嘉穗,慢悠悠道:“来人啊,把使臣大人关进牢中,让他好好交代交代,是如何窃取我国机要的。”
“至于公主殿下嘛?呵……”
谢砚舟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彻骨的杀意:“此事若传出去,只道是祁大人一人所为……”
沈嘉穗直面他这不显山露水的怒意。
只见他那幽深的眼眸中夹着莫名的笑,一直看着她,让人很是不安。
她被带上马车,一路上谢砚舟阖眼不再看她。
沈嘉穗开口问道:“谢砚舟,今日祁踽找我不过是想聊聊我在燕国过得如何,且那张纸并不是我写的,我与他一直清清白白,你也知晓的不是?”
谢砚舟睁开眼,下颌线紧绷,两指捏住她的下巴:“沈嘉穗,哪怕你喜欢他,如今我们二人还是夫妻,此处不是你姜国,你那些腌臜事若是出现在街头巷尾,你……我该如何处置你?”
沈嘉穗甩开他的手:“我与他本就清白,你爱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左不过我什么你也不听解释。”
她看得出来谢砚舟今日好似没有想将此事捅出去的念头,但他却将祁踽关了起来……
是想用窃取机要一事来做文章么?
“我右手伤了,那纸条上的字你就如此确认是我所写?”
谢砚舟拿出纸条丢在她身上,怒气未消:“你倒是生起气来了,沈嘉穗,莫要得寸进尺。”
沈嘉穗拿着这张纸,丢回给他:“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冤枉我一次两次便罢了,我的真心在你眼中如此一文不值?”
“我不看,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机密,待会你真坐实我窃取机要之罪,我本来就有口难辩。”
她知道是栽赃,他也知道,可他偏要将此罪名扣上,只是想让自己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右手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她没想到今会被他算计。
那张纸分明是他故意栽赃,他却装得一副被人背叛的样子!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且她方才将他打了,若自己在此刻气势弱下来,只怕祁踽那边不好脱身。
她要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寻常的拜访。
“呵……”谢砚舟盯着她倔强的背影,莫名觉得熟悉,他低头看向自己黏腻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着血。
又伤着她了。
他无意要伤她,可方才也忘记她手还伤着。
谢砚舟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愧疚和心疼她。
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心疼她,一个罪人,为何会心疼?
僵持许久,马车摇摇晃晃,谢砚舟忽然听到了细弱的哭声。
他朝沈嘉穗看去,发现她在默默擦泪,抑制住哭声。
谢砚舟有些难以置信,冷哼一声:“哭什么?方才不是你打了我?”
“我受了委屈,为何不能哭?”沈嘉穗转过身子,双眼通红地看着他:“陷害栽赃嫁祸于我,就这般能让你泄愤?”
“前几日,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了,任你处置,何必使出这种低劣的手段来膈应我,你何不如现在直接了结我?”
谢砚舟也知道这过于儿戏,方才那纸条也不能证明什么,可除却这件事,他还是生气。
“你以为我不敢?”
沈嘉穗嘲讽道:“谢皇子有什么不敢?”
她伸出自己流血的右掌:“就连我中了一箭,都能被套上一个勾结的罪名,若这是你想让我感同身受,如今我的确感受到你当初的憋屈,是,很痛苦,你想让我尝的痛苦,我都尝到了,你可开心了?”
谢砚舟直勾勾看着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字字句句坦荡,她很痛苦,他也得到了她的道歉。
可他真的开心嘛?
原本还想为难她,见她如此竟不知从何处下手。
临沧苑。
谢砚舟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她:“从今日起,你便囚禁于临沧苑,再被我发现你逃出去……”
“你凭什么囚禁我,就算我嫁于你,也有我自己的自由,女子不是任由你摆布的笼中鸟!”
谢砚舟懒懒地看着她:“女子不是笼中鸟,但如今的你、是!不是要忏悔嘛?在此处忏悔方可凸显你真心。”
“你将我身边的人都弄走,我如何活下去?”沈嘉穗倔强地看着他,强忍着不适:“我过,你若想我死,我这条命给你便是。”
谢砚舟一手攥住她的后脖,低下头靠在她耳边,低语:“沈嘉穗,死是最简单的,而我想你、求死不得?”
“你就如此恨我,哪怕我救过你几次,都无法抵消你的恨意?”沈嘉穗靠在他肩上,似是绝望般喃喃自语:“折磨我一世,才能让你解恨?”
谢砚舟愣了愣后,坚定道:“是。”
“主子,听闻姜国的柔仪公主在都城中被找到了,随行的使臣没了主心骨,现拥着柔仪公主主事呢,您可要去看看?”
谢砚舟看了眼来报信的人,又看向沈嘉穗,并未在她脸上看到惊喜。
“我去看你胞妹,你可要一起?”
沈嘉穗冷着脸,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不去。”
“真狠心啊,朝仪公主。”
谢砚舟学着当初她嘲讽自己的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