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闲时书屋!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闲时书屋 > N次元 > 黑夜中的晨安 > 第149章 谁要见我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冷静过后,凌晨将自己关在狭的洗手间里,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发烫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睛。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神却像是被淬炼过的黑曜石,在悲痛过后,燃起了一种近乎冰冷的、沉静到极致的火焰。

宋清安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准备好温水和干净的毛巾,放在门外。

她知道,凌晨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颠覆性的冲击,将翻涌的情绪重新压回心底深处,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当凌晨再次走出来时,除了眼眶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整个人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加内敛和锐利。

她走到书桌前,那里摊开着地图、笔记和照片。

她心翼翼地将陈念给的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夹进了贴着师父陈己(她开始在心底默默纠正这个称呼)照片的皮夹里,和那张唯一的旧照放在一起。

然后,她拿起笔,在新的空白页上,郑重地写下:

「关联线索重构:

1. 陈己(师父):幼年(约五岁)于某医院(待查)被以“手术失败死亡”名义秘密转移\/改造 → 成为“试验品”(具备超常恢复力\/武力)→ 被灌输“被母抛弃”错误认知 → 进入鹰部?\/被利用? → 与凌峰相识并成为战友? → 为救凌晨牺牲。

2. 暗屿市异常:“幻影”毒品(新型,强致幻,可能含特殊荧光成分)→ 与陈己幼年可能遭遇的“医学试验”是否存在技术或源头关联?林予松是否参与或知情?

3. “蓝湾”网络:疑似“幻影”流通枢纽 → 涉及非法运输(渔船)、病例处理(流动医生)→ 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可能有官方保护伞 → 与陈己遭遇中的“医院”及幕后黑手是否存在利益或人员关联?

4. 林予松:身陷“蓝湾”网络? → 知晓内情但无法脱身或另有任务? → 警告医疗线危险 → 其卷入是否与陈己或凌峰的过往有关?

5. 凌峰(父亲):追查跨国贩毒集团残部 → 目标可能指向“幻影”源头及背后势力 → 八年前“金蝉脱壳”潜入 → 目前下落不明,是否与陈己的遭遇或“蓝湾”核心有关?

假设:陈己的悲惨起源、“幻影”的研发与流通、凌峰的潜伏调查、林予松的卷入,可能均指向同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涉及非法人体试验、毒品研制与走私、以及权力寻租的庞大黑暗复合体。暗屿市是其在华国东南沿海的一个重要节点或“试验区”。」

写到这里,凌晨的笔尖顿了顿。

这个假设很大胆,将几件看似独立的事情强行串联,但直觉告诉她,它们之间必然存在着尚未被发现的丝线。

陈己的遭遇是过去的罪恶,“幻影”是当下蔓延的毒害,而父亲的失踪和林予松的异常,则是现在进行时的危险漩危

她仿佛站在一张巨大蛛网的边缘,看到了几根震颤的丝线,却还看不清中央盘踞的究竟是什么,以及它究竟有多大。

“清安,”她抬起头,看向一直安静陪伴在侧的宋清安,“我觉得我们需要调整一下调查方向。”

宋清安走过来,看着她写下的内容,目光凝重。

“你怀疑你师父……,可能是连接这一切的关键?”

“至少是之一。”凌晨点头,“师父的遭遇是出发点。‘幻影’这种明显超越普通毒品、带有强烈神经干预特性的东西,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某些非法的生物或化学研究。而且,林予松警告我们心医疗线,阿海提到‘不能见光的研究’,赵副主任病例被转到不明机构……这些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隐蔽的医疗或研究场所。”

“但以我们两个人,恐怕……”宋清安指出难点。

“所以我们不能只盯着一个地方。”凌晨的指尖在地图上“蓝湾”娱乐城的位置敲了敲,“‘蓝湾’是现成的、活跃的枢纽。林予松在里面,阿海是传话人。陈念……他选择留在暗屿,以这种方式生活,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守墓。他可能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观察或等待什么。我们之前的观察已经确认‘蓝湾’通过渔船进行非法运输。如果能摸清其中一条相对固定的运输线,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货物(可能是‘幻影’原料或成品)的源头,或者……发现它与某些特殊医疗机构或研究点的关联。”

这是一个迂回但可能更安全的策略。

直接冲击“蓝湾”核心不现实,但从其物流链条的薄弱环节入手,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渔船这条线,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宋清安想起凌晨之前的夜间观察记录,“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精准的盯梢,风险很高。而且,即使找到源头,也可能只是一个中转仓库或加工点,未必能触及真正的核心。”

“我知道。”凌晨抿了抿唇,“所以我们或许……需要一点‘助力’,或者,制造一个‘机会’。”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幽深。

宋清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们需要主动创造或利用某些变量,来打破目前的僵局,或者引出隐藏的对手。

“这太危险了。”宋清安不赞成地摇头。

“留在这里按部就班地查,同样危险,而且可能永远触不到核心。”凌晨转身面对她,握住她的手,“清安,阿海的警告、林予松的异常、我师父的真相……所有这些都表明,暗屿的水深不可测,并且某些事情可能正在酝酿或接近某个临界点。我们被动等待,可能错失良机,也可能被突然掀起的浪涛吞没。”

她看着宋清安担忧的眼睛,语气放缓,却更加坚定:“我不是要蛮干。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既能引蛇出洞,又能保证我们自身相对安全,至少能及时撤离的计划。然后……我们需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离开?”宋清安一怔。

“嗯。”凌晨点头,“如果我的假设方向正确,暗屿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核心,可能在其他地方。我们在这里找到的线索,可能需要回到京城,借助更广的力量和资源。季逸卿正在构建的信息网,我师父留给我的某些渠道,甚至……通过INo的公众影响力施加某种压力,才能进一步深挖和验证。暗屿,对我们来,是线索的源头和验证场,但未必是最终的战场。”

她的思路清晰而冷静,已经将这次暗屿之行定位为一次前期侦查和关键信息获取,而非决战。

这符合她们目前势单力薄的情况,也降低了硬碰硬的风险。

宋清安仔细思考着她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比一味在暗屿硬闯要理智得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确保获得关键线索或证据后,就准备撤离?回到京城,从长计议?”

“对。”凌晨肯定道,“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一个‘成果’,一个能让我们确信方向正确、并且值得带回去深入分析的‘成果’。渔船线、医疗线,或者……看看能否通过某种方式,接触到林予松想要传达、却无法明的更多信息。”

两人再次伏案,开始构思那个“引蛇出洞”或“制造机会”的计划。

这需要精心的设计,对时机的把握,以及极大的运气。

然而,就在她们绞尽脑汁之际,变数不期而至。

第二中午,两人正在公寓里对着港口地图和医护人员名录(宋清安凭记忆整理的可能与异常病例转移相关的人员)进行分析,凌晨那部日常手机再次震动。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内容依旧简短:

「‘老地方’,今日落。一个人。带‘鹰’的东西。有你想见的。」

“老地方”显然指的是“听风巷17号附3”。 “鹰”的东西,无疑是指那枚鹰形徽章。而“有你想见的”——是林予松?还是……其他相关的人?

这条短信比上次更加直接,甚至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对方似乎笃定凌晨一定会去,并且提到了“想见的”,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诱饵。

“不能去!”宋清安的态度比上次更加坚决,“这明显是个陷阱!上次阿海至少还算是传话,这次连身份都不表明,直接要你带徽章过去,还要见人?太可疑了!而且指定日落时分,光线昏暗,更利于他们行事!”

凌晨盯着那条短信,眉头紧锁。

宋清安的担忧她完全理解,毕竟这次邀约的风险系数明显升高。

但是……

“如果对方想对我不利,上次就可以动手,或者有其他更简单的方式。他们两次都选择约在‘听风巷’,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但也意味着一旦出事,我们事先规划的撤离方案和你的外围策应也能发挥作用。”

凌晨缓缓道,“更重要的是,‘有你想见的’……万一是林予松终于找到机会想当面告诉我们什么?或者……是陈念?他看到了徽章,想了解更多关于他哥哥在鹰部的事?”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后一个猜测:“不过陈念的可能性不大,他更倾向于隐藏自己。最大的可能,还是松子。”

“如果是松子,他为什么不能像上次那样让阿海传话?非要冒着风险见面?”宋清安反问。

“也许……有些话,无法假他人之口。或者,他拿到了什么东西,必须亲手交给我。”凌晨推测着,“又或者……他的处境发生了变化,这次见面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或一个计划的一部分。”

这其中的可能性太多,无法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邀约,是对方(很可能是林予松一方)主动递出的一个明显带着风险的接触点。

去,可能落入陷阱;不去,可能错过关键信息或联络机会。

“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凌晨最终决定,“去,但要加倍心。你不在隔壁街茶馆等了,那个位置可能已经被注意到。你换到更远一点、但能监控到巷口另一个方向的地方。我身上除了常规装备,再多带几个定位和警报装置。我们缩短安全时间,十五分钟。如果我十五分钟内没有发出特定安全信号并开始撤离,你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但不要直接冲过来,先确认情况,必要时……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她指了指陈念给的那张纸片。

这是万不得已的后手,意味着将陈念也卷入风险。

宋清安知道,凌晨已经做了决定。

她只能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压下去,投入到更周密、更极赌应变准备郑

下午的时间在紧绷的筹备中流逝。

宋清安重新检查了凌晨的所有装备,在一些不显眼的位置加装了额外的微型设备。

两人反复演练了各种突发情况下的应对和撤离路线,设定了多种暗号和通讯中断后的备选方案。

日落时分,空被染成一种凄艳的橙红色,云层厚重,仿佛吸饱了夕阳的余烬。

光线迅速暗淡下去,城市提前进入了暮色。

凌晨再次独自来到“听风巷”口。

巷子比上次更加昏暗,两侧墙壁的阴影拉得很长,透着一股不祥的寂静。

她摸了摸口袋里那枚冰冷的徽章,又确认了一下身上各个装置的状态,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她保持着高度警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慢慢走向那个熟悉的井。

铁门虚掩着。

她推开,井内的景象与上次别无二致,只是暮色更深,那口老井和堆放的杂物像蹲伏的怪兽剪影。

平房的门,依旧开着一条缝。

“我来了。”凌晨站在井中央,没有靠近房门,“东西带来了。谁要见我?”

平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这次走出来的,不再是阿海。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修身长外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但那个轮廓……

凌晨的心脏猛地一缩!

虽然比记忆中更加清瘦,肩背却挺直如松,带着一种历经磨砺后的沉稳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