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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泽的眼眶突然红了。

他侧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仿佛还能看到沈月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自己的眉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又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眼泪砸落时的滚烫。

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屏幕上的波形因为他剧烈的心跳而变得紊乱。

“沈月……” 他低声叫着。

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砸在白色的枕套上。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顾承泽,此刻像个被人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蜷缩在病床上,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将所有的骄傲和伪装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想起半年前,他也是这样哭着问她 “为什么”。

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用酒精麻痹自己,用绯闻掩盖伤口,却在每个深夜都忍不住翻看她的朋友圈。

原来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思念,那些被他强行忽略的爱意,一直都藏在心底最深处,只要她轻轻一碰,就会汹涌而出,将他彻底淹没。

沈月走出住院部大楼时,午夜的冷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风衣,沿着医院的围墙慢慢走。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单得像一幅默片。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宇发来的消息:“沈姐,谢谢你能来。”

沈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最终还是只回复了一个 “嗯”。

她不知道顾承泽其实醒着,不知道自己那些笨拙的关心和未出口的歉意,都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

更不知道自己转身离开时,病床上的男人正睁着眼睛,任由眼泪浸湿枕套。

就像顾承泽不知道,沈月走出病房后,在走廊的拐角处站了足足十分钟。

她能听到病房里传来的监护仪声音,却终究没有勇气再走回去。

雨渐渐大了起来,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月转身走进雨幕里。

身影彻底消失在医院大门外后,赵宇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

原本该陷入沉睡的顾承泽,此刻正睁着眼睛盯着花板,眼底泛红,枕巾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顾总,您醒了?”

赵宇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

“要不要喝点水?医生您现在需要补充水分。”

顾承泽没有话,只是缓缓转过头。

“她…… 什么时候走的?”

顾承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刚走没多久,”赵宇递过一杯温水。

“沈姐在您床边待了快一个时,帮您擦了身,还…… 了些话。”

“赵宇,” 顾承泽语气认真。

“查一下,我求婚当沈月收到的一些照片和b超单,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还有,苏妍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赵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的顾总,我明一早就去查,一定尽快给您答复。”

顾承泽点零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依旧是沈月的身影,她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床边时的心翼翼;她擦汗时的温柔;她转身离开时的决绝。

而沈月走出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街边慢慢走。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却驱散不了她心里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顾承泽苍白的脸,想起他蹙紧的眉头,想起他昏迷时喊着她的名字。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和顾承泽有任何牵扯,可看到他脆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要靠近。

第二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洒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看到顾承泽醒着,笑着打招呼:“顾总,今精神好多了。”

原来是沈月的高中同学陈辉,顾承泽是医院的 VIp 客户,两人早就熟络起来。

陈医生仔细检查了顾承泽的伤口,又查看了心电监护仪的数据,点头道:“恢复情况比预期好,胃黏膜出血已经控制住,体温也稳定了。但后续必须忌口,酒绝对不能碰,熬夜也得改,你这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多谢陈医生,我会注意。” 顾承泽淡淡应道。

医生收拾听诊器时,随口问道:“对了,沈月没过来看你?上次周明远出事,她可是守了一整。”

顾承泽的心猛地一沉:“周明远出事?”

陈医生道:“半年前大年初五,我刚好值班,周明远割腕自杀,送来的时候气息都弱了,幸好抢救及时。沈月没过多久就赶来了,在 IcU 门口守到晚上,一直开导他,劝他珍惜生命。周明远也傻,好端赌干嘛要自杀。”

大年初五。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在顾承泽的脑海里。

那正是他在星空艺术馆布置了满室白玫瑰,准备向她求婚的日子。

他从下午等到深夜,打电话不接,消息发不回,最后只等到一场空。

他以为她是刻意缺席,以为她心里没有他,却没想到,她那竟然在医院,陪着她的前夫。

顾承泽的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他心疼她那在医院的煎熬,心疼她面对前夫生死时的无助,可更多的是汹涌的委屈和愤怒。

有事可以啊。

哪怕发一条短信,哪怕只一句 “有急事,晚点”,他都能等,都能理解。

可她什么都没做,让他一个人在冰冷的艺术馆里,从满怀期待等到彻底绝望。

“你不知道这件事?” 陈医生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疑惑地问。

顾承泽的指尖攥得发白,声音沙哑得厉害:“她没跟我。”

“咦?” 医生愣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这种事她会跟你呢。”

医生没再多问,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护士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顾承泽躺在那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真相像一把双刃剑,解开了他对 “沈月不爱他” 的疑惑,却带来了更深的刺痛。

她不是没有心,她只是把心给了别人, 给了需要她的前夫,给了她的孩子,唯独没有给他顾承泽。

她能为了周明远,在 IcU 门口守一整,却不肯为他花一分钟,解释一句缺席的原因。

她能在他生病时跑来探望,却从来不肯告诉他,当时的错过并非本意。

顾承泽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骤然变得急促。

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沿,指节泛白,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和不甘。

沈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还是,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