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才闻着溢散四处的肉香与米饭香味,猛吞了吞口水。
他一家已经没了水与粮食,倒是在地震来袭之时,由于过于慌乱,倒是让刘母捡到了好些个银子。
这事儿也被她告知了自己男人与儿子,倒是没让刘家老太知晓。
刘老太拿着拐杖将地面敲得咚咚响,“老大老大家的,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难道要看着我这个老太婆饿死不成?”
刘母一听,看向刘广才,“阿才,要不,你去求求江月璃?”
刘父摇头,“还不如去求县令家的公子呢。”
“他爹,你没看到粮食还是江月璃他们分给县令的吗?”
经她提起,刘父遂转过话头,“对,去与江月璃求点粮食,实在不行,便买点水与粮食吧。”
视线转回婆娘身上,“给阿才点银子,以防万一求不来粮食,只能买了。”
刘母不情不愿地在身上掏啊掏,最终掏出一钱碎银。
“娘,一钱能买到什么东西?这粮食可是涨到45文一斤了。”
刘老太怒瞪一眼刘母,“你哪儿来的银子?”
“娘,不是你之前让我自己收的体己钱吗?我这就一丁点银子了,不够的话,娘你出吧。”
她知道刘老太肯定偷偷存有私房,公中又是她管的,平时定昧下不少银钱才是。
刘老头重重咳了一声,“老婆子,你这次带了多少银子出来?”
刘老太叹了一口气,“事情太过突然,我倒是将家里的银子都带出来了。”
刘母双眼一亮,“那还有多少钱?”
这话引来刘老太一个怒瞪,声呵斥,“这么大声做啥?怕别人不知道啊?”
刘母捂了捂嘴,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之前阿才要还给江月璃200两,已经从我这里拿了50多两,剩下的也就一百一十多两了。”
她当然没有透底,实则身上还有一百来两银子。
要这么多银子都从哪里来的?毕竟他们之前可都是农户出身。
这不得不刘广才了,由于之前他考中秀才,镇上有点家底的人家,以及周边村民都来向他求指导。
从其手里购买答题心水等等。
那几年,也不知怎的,他们运气极好,刘广才经常与贺、邓几个秀才,陪着柳修远等人去钓鱼、捕鱼。
他无比幸阅得到过几个大河蚌,开出好几颗堪比龙眼大的大珍珠。
光泽圆润,其上还附着其他色泽,总卖出了超八百两的高价。
要不是他将其中最好的一颗赠与了柳修远,他身家起码超过两千两白银。
就那八百两,他给自己留了400两,100两偷偷给了刘母,300两上交公郑
400两虽多,奈何经不住他手指缝宽,没个两年便挥霍一空。
刘母与家人在逃跑时捡到一个荷包,里面装有一些碎银,总的有20多两,银票两张,一张50两,一张20两。
她如今也是有200多两银子身家的人了,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刘广才见她娘不肯出银子,目光落在刘老太身上。
“祖母,给我拿十两银子,我去买粮食和水,趁着他们还有粮食,待江月璃将粮食卖光,日后想买可就没有了。”
自从考上秀才,搬去镇上,他再也不喊“阿奶”了,改口喊祖父祖母,显得他高人一等了。
刘老头点点头,“阿才得是,也不知一路下去的县城是不是也与兴平县那般。”
刘老太听罢,拿出十两银子交到刘广才手里。
不放心叮嘱了几句,一转话头道:“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之前得罪了她,我担心她将粮价给涨了。”
刘广才当然不愿意,还想借此机会与江月璃套套近乎呢。
“还是我去吧。”
话落,拿上银钱去了河中村所在的落脚处。
“嫂嫂,嫂嫂,那个讨人厌的刘广才又来了。”
“是啊,姑,他是不是想来借粮食?”
“姑,要不要我和爹爹去将他赶走?”
“啊?”秦荷花惊呼,“妹你该不会真要借给他吧?”
徐梅也是目露担忧地看向她,生怕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轻易被骗了去。
只因刘广才长相也算清隽,还长着一张能哄姑娘开心的嘴。
江月璃淡淡哦了一声,“不关咱们事,不要看,心吃不下饭。”
祁若白低低笑了声,贴心给她剥了一只大虾。
“你们嫂嫂(姑)得在理,污秽之物不必理会。”
刘广才站在他们后面,听到的便是这样毫不留情的讽刺话语,一张脸怒得犹如煮熟的大虾。
但想到自己是过来求饶,便理了理表情。
“阿璃,我……”
“欸!打住!”
江月璃做出反胃的模样,“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和你很熟?我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不是,咱们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以前也是这般唤你的。”
“呵!你也了那是以前。”祁若白眯着眸子扫向他。
“滚!你秀才之名不想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他一字一句道。
刘广才深吸一口气,“我与阿璃话,你插什么嘴?祁秀才你的书念到狗肚子去了?”
江月璃可看不得别人欺辱自家相公。
“哟!刘秀才这书难道是学到狗身上去了?跑到我们夫妻俩面前狗吠的那个不是你?”
“你……”
刘广才差点气死,涨红着一张脸,紧紧捏着拳头。
“我不与你争口舌之快,之前咱们有误会,我此次来也是想与你买粮食与水的。”
“哦?”
江月璃挑了挑眉,“东西是我相公的,那你得问我相公了。”
“粮食有,还剩大半袋精米,大半袋糙米,粗粮也是。”
祁若白顿了顿话头,勾着嘴角继续开口,“精米60文一斤,糙米45文一斤,粗粮35文一斤,水25文一斤,你要多少?”
听到此,江家所有人双眼不由得亮了亮。
“你这是明抢!”他胸腔上下起伏,赤红着眼大吼。
“哦?我就是明抢,那刘秀才买?还是不买?”
刘广才拳头捏得咔咔响,甩袖愤愤离去。
过了一会儿,刘老太前来。
祁若白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一分不少。
刘老太抚了抚眉心,“若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咱们乡里乡亲的,我知你们怨我儿,但那都是他娘之错不是?”
“银钱他也替他娘还与你们了,恩怨就此化解不好吗?”
“刘婆,不是我有意将粮价往上涨,是粮价本来就是这个价格,不信你可以问你儿子,他之前也是进入过合阳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