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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昭元年九月·长安

九月十五,渭水秋涨,水色与色同澄。

卯鼓未歇,灞桥两岸已聚十万军民。

风自西北来,卷动旌旗,也卷动满城桂香。

忽听江面金鼓齐鸣——

五十艘巨舰破浪而来,首尾十里,帆影蔽日。

最前一艘龙首楼船,高十丈,桅杆悬一柄黄金大印,印面朝,六十斤重,上铸“日月照万邦”六字,阳光一照,迸射万道金光。

紧随其后,红毛国贡旗猎猎,旗面以金丝织成,长三丈,写满蜿蜒如蛇的异域文字;

再后,十二头真腊白象披锦绣,象牙系金铃,踏鼓点而舞,铃声与鼓声交织,仿佛乐下界。

两岸百姓先静后哗,继而山呼海啸:

“可汗!可汗!”

呼声滚过江面,惊起白鹭成校

辰正,承乾帝亲至灞桥。

他着绛纱袍,未戴冕旒,只以金冠束发,腰间佩剑,剑鞘上仍留着辽东战场的划痕。

风吹袍角,露出右腿旧疾——微跛,却不妨碍他快步迎向船头。

船板放下,李治银甲朱氅,一脚踏上灞桥,兄弟执手,四目相对。

李承乾先开口,声音不高,却被江风送得极远:

“稚奴,辛苦了。”

李治笑,露出一排雪白牙齿,眼底却有潮气:

“皇兄,下比想象中更大。”

两人并肩而行,朱雀大街早已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百姓抛洒桂花、茉莉、月季,花瓣落在兄弟肩头,积成花冢。

鼓乐彻夜,香风十里,长安酒肆通宵不闭门,只为看一眼海上归来的少年王。

午初,含元殿前广场。

十二头白象分两列跪伏,象背驮珊瑚树、象牙、犀角、玳瑁,堆成山。

狮子国金印置于紫楠木案,六十斤重,需四名力士合抬。

红毛国贡表展开,金丝在日光下灿若河,译官跪诵:

“……愿永为大唐藩屏,日月照临,皆为大唐疆土。”

殿阶下,百官屏息。

关陇旧臣面色灰败——

他们第一次看见,原来“朝贡”可以如此宏大,

原来“蛮夷”可以如此恭顺,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门第,在真正的下面前,渺如尘。

李承乾抬手,鼓乐骤停。

他朗声宣敕:

“晋王拓海有功,加封可汗二世。

赐旌旗‘日月龙旗’,永镇东海;

赐金书铁券,世袭罔替。

自此,长安东西二帝并立,日月同辉!”

声音滚过殿脊,滚过广场,滚过十万军民的耳膜。

李治跪受,额头触地,却掩不住嘴角上扬。

那一刻,含元殿前的铜鹤仿佛也振翅欲飞。

酉正,大朝宴设于麟德殿。

殿内三百六十盏鎏金莲花灯同时点燃,灯影摇红。

李承乾居西阶,朱袍玉带,主中夏山河;

李治居东阶,银甲朱氅,主海外万邦。

两人同举酒樽,齐声:

“日月所照,皆为大唐!”

百官跪伏,声震屋瓦。

殿外,烟花升空,炸成一朵朵金莲,又化作漫星雨。

烟花之下,东西二帝的影子在汉白玉地面上交叠,

像两条巨龙,一左一右,护住了整座长安。

关陇旧臣举杯,却无人敢饮,

他们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酒中碎裂,

也看见未来的百年,

不再属于他们。

宴至半酣,崔昭着翟衣,捧金樽,步至殿郑

她先向李承乾举杯:“陛下守中夏,如日之升。”

再向李治举杯:“可汗二世镇海疆,如月之恒。”

最后,她转身,面向百官,面向十万灯火,

声音清亮,如凤鸣九:

“日月所照,皆为大唐;

山海所至,皆是臣民。

愿我大唐,千秋万代!”

罢,一饮而尽。

金樽放下,她抬眼,看夜空烟花连成一片海,

看兄弟二人并肩而立,

看万家灯火倒映在杯中,

像一幅刚刚起笔的盛世长卷。

那一刻,长安夜空的烟花,

仿佛真的连成一片海,

而海的那边,

是更辽阔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