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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

当那封盖着皇帝玉玺的密诏,送到夏渊手中时,他正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袍,在院中,对着一棵枯树发呆。

宣旨的太监,宣读完旨意,便匆匆离去。

夏渊拿着那卷明黄色的丝绸,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朔州那片灰蒙蒙的空。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压抑了两个月之久的,阴冷的笑容。

他,回来了。

“殿下,咱们即刻启程回京吗?”侍卫陈平,激动地问道。

“不。”夏渊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与算计。

“京城,自然要回。

但在回去之前,本王,要先送一份‘大礼’,给我们的兴业伯!”

他转过身,对陈平下令:“立刻去把张师爷,给我从太原请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张师爷,是他府中最重要的幕僚,一个在商道之上,颇有手段的阴险人物。

当初他被贬朔州,张师爷便托病,回了太原老家。

五日后,书房内。

张师爷听完二皇子夏渊的计划,那双三角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殿下,此计,甚妙!而且……”

他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阴恻恻地笑道。

“殿下,您可知,您被贬朔州,看似是祸,实则是福啊!”

“哦?此话怎讲?”夏渊来了兴致。

“殿下您想,林风的雪盐,产自何处?

是江南!从江南,越京城,再分销至北方各州府,路途遥远,成本高昂!”

“而我们,身在何处?是朔州!”张师爷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里,往北,是北蛮;

往东,便是河北与河东的各大盐场!

这里的私盐贩子,多如牛毛!

我们,身处在私盐的源头啊!”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殿下,我们根本无需从南方购盐!

我们就在这朔州、大同一带,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大量的私盐!

然后,就地建立作坊,用最简单的法子提纯!

我们产出的盐,或许不如林风的雪盐那般纯白,但绝对比市面上的粗盐好上百倍!”

“最关键的,是价格和地利!”他伸出五根手指。

“林风的雪盐,卖到北方,加上运费,价格更高!

而我们,就地取材,就地销售!

我们可以只卖他一半的价格!

从朔州、大同、太原开始,像一把尖刀,从北往南,狠狠地,插进他的市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北方市场,已经是我们的下了!”

“好!好!好!”夏渊用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助我也!真是助我也!”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就这么办!张师爷,此事,全权交由你去办!

本王,先不回京!

本王,就在这朔州,亲眼看着,我们是如何,一步步,挖空他林风的根基!”

“本王要让他知道,被我夏渊盯上,会是何等痛苦的下场!”

一场源自北境的商业风暴,就此,悄然酝酿。

而远在京城,正一门心思,扑在学院和香水研制上的林风,还丝毫不知,一把商战的匕首,已经从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刺了过来。

朔州的秋,来得格外早。

八月初,第一场雪,便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这座北境重镇。

然而,比这气更冷的,是朔州城内,各大盐铺老板们的心。

“听了吗?城西那家新开的‘晋商盐携,又降价了!

他们那种‘次等雪盐’,现在只卖三百文一斤!”

“何止三百文!我听,要是整袋地买,还能再便宜!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那盐我看了,是比咱们的粗盐白净不少,虽比不上兴业伯的雪盐,但价格,只有人家雪盐的三分之一啊!

老百姓又不傻,谁会跟钱过不去?”

朔州最大的盐商孙掌柜的府上,几位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盐铺老板,此刻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短短一个月,风云突变。

一个名为“晋商盐斜的神秘商号,横空出世。

他们以一种近乎倾销的方式,向整个朔州,乃至周边的代州、忻州市场,大量抛售一种品质介于雪盐和粗盐之间的“次等雪盐”。

凭借着压倒性的价格优势,他们如同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迅速撕裂了原本由“兴业伯”雪盐占据高端、各家粗盐占据低赌稳定市场格局。

无数原本咬牙购买雪盐的康之家,以及那些追求生活品质,又不愿花大价钱的市民,纷纷倒向了“晋商盐斜。

兴业伯府在朔州的总代理,生意一落千丈,库存积压如山。

而那些卖粗盐的盐铺,更是门可罗雀,几近倒闭。

这场突如其来的商战,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朔州,那座被禁军解除看守的府邸内。

二皇子夏渊,正悠闲地,品着热茶,听着张师爷眉飞色舞的汇报。

“殿下,大获全胜!”张师爷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不出所料,我们的‘低价策略’,效果拔群!

短短一个月,我们已经占据了朔、代、忻三州近七成的市场份额!

兴业伯府的雪盐,如今,除了那些真正的豪门大户,已经无人问津了!”

“按照这个势头,不出三个月,我们就能将林风的势力,彻底赶出整个河东路!

下一步,我们就可以进军河北,直逼京畿!”

“干得好!”夏渊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林风的反应呢?”

“呵呵,”张师爷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据我们安插在京城的眼线回报,兴业伯府,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他们的应对之策,无非就是降价。

可他降,我们也降!

拼价格,他从江南运盐,成本就比我们高三成!

他,拼不过我们!”

“继续降!”夏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告诉下面的人,不计成本,也要把价格给我打下去!

我要让林风知道,光会做点新奇玩意儿,是没用的!

真正的商场,是刀刀见红的战场!”

他好像已经看到,林风那座由雪盐堆砌的金山,正在自己的攻势下,一寸寸地,崩塌、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