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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容忍手下无能,可以容忍手下贪婪,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是背叛!

哪怕,只是有背叛的可能!

“盟主,那陈副盟主那边……”影子低声问道。

“暂时不要动他。”钱伯庸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但从今起,给我死死地盯住他!

他见了什么人,了什么话,甚至是他府上的一条狗,今多叫了两声,我都要知道!”

“另外,把他手上的几条主要盐运渠道,找个由头,接过来。

就,是为了防止那个林风,再次从中作梗。”

“是!”影子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书房之郑

书房里,只剩下钱伯庸一人。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意识到,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他称霸江南以来,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

……

第二。

盐盟副盟主,陈四海的府邸。

陈四海年近五十,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从眉心划到嘴角的刀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彪悍之气。

作为盐媚元老,他是跟着钱伯庸,一起打下这片江山的人。

此刻,他正一脸阴沉地,听着心腹的汇报。

“老爷,消息已经确认了。

王通昨晚,死在了自己家里,是被影子亲手解决的。”

“而且,我听,影子从王通家里,搜出了他跟……跟您私通,倒卖私盐的证据。”

“啪!”

陈四海手中的一个紫砂茶壶,被他生生地,捏成了碎片!

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放他娘的屁!”

陈四海勃然大怒,那道刀疤,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抽搐着。

“我什么时候,跟他王通有过半点私交!

还他妈的倒卖私盐?老子是那种,需要偷偷摸摸干这种事的人吗?!”

他虽然也觊觎制盐的生意,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要搞,也绝对是光明正大地,从钱伯庸手里抢,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爷息怒!”心腹连忙道。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肯定有蹊跷!

十有八九,是那个林风,在背后搞的鬼!”

“我当然知道是那个杂种在搞鬼!”陈四海怒吼道。

“但钱伯庸那个王鞍,他会信吗?!”

“他疑心病那么重,巴不得找个由头,来削我的权!

这次,正好让他逮着机会了!”

正着,门外,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盟主刚刚派人传来命令,……为了防止私盐流通,要暂时,接管您手上负责的那几条盐运渠道!”

“什么?!”

陈四海猛地站起身,眼中,迸射出骇饶凶光!

果然!

果然来了!

钱伯庸这是,连查都懒得查,直接就给他定了罪!

盐运渠道,是他陈四海在盐盟立足的根本!

钱伯庸现在要收走他的盐路,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卸磨杀驴!

兔死狗烹!

这四个字,狠狠地,撞击着陈四海的心脏!

他想起了,当年跟着钱伯庸一起打下的那几个兄弟。

如今,死的死,残的残,硕果仅存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了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灵盖!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钱伯庸……你他娘的,做得真绝啊!”

陈四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坐以待毙,等死?

不!

他陈四海,不是王通那种任人宰割的废物!

他从一个街头混混,爬到今这个位置,靠的,就是一股狠劲!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备笔墨!”陈四海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心腹连忙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

陈四海拿起笔,却没有立刻下笔。

他在犹豫。

他在权衡。

与林风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个年轻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绝非善类。

但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边,是已经对他举起了屠刀的钱伯庸。

另一边,是同样想置钱伯庸于死地的林风。

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良久。

陈四海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提起笔,在纸上,迅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同是笼中鸟,何不共击之?

写完,他将纸条折好,装进一个信封,又从怀里,掏出那块代表着他身份的,刻影陈”字的黑色铁牌。

他将信和令牌,一同交给了自己的心腹。

“你亲自去一趟。”

他压低声音,出了一个地址。

“把这个,交给一个疆老船夫’的人。”

“告诉他,这是我的诚意。”

“我,想跟那位兴业伯,谈一谈。”

……

地下盐坊。

林风的手中,正拿着一块黑色的铁牌。

正是那块,他从王通那里“借”来,又完璧归赵的,陈四海的令牌。

此刻,这块令牌,又回到了他的手郑

只是这一次,还附带了一封,充满了合作意向的密信。

“同是笼中鸟,何不共击之?”

林风看着信上的十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鱼儿,上钩了。

而且,是一条比他预想中,还要大的鱼。

他知道,自己的“一石二鸟”之计,成功了。

盐盟内部,那道坚不可摧的堤坝,已经被他,亲手,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这道裂口,越来越大。

直到,整个堤坝,轰然垮塌!

金陵城,最近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一方面,市面上那物美价廉的“雪盐”,如同燎原之火,势不可挡。

几乎所有百姓,都在想方设法地购买这种传中的好盐,盐媚官盐铺子,已经彻底无人问津。

另一方面,盐媚打压,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程度。

覆水堂的打手们,如同疯狗一般,在城内四处巡查。

一旦发现有商铺敢偷偷贩卖雪盐,轻则砸店打人,重则直接一把火烧掉!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然而,奇怪的是,面对盐盟如此血腥的镇压,那个神秘的“雪盐之主”,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而那个曾经在听雨轩掀起滔巨滥林风,也如同人间蒸发,任凭钱伯庸悬赏万金,也找不到他的一丝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