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庭院内渐染夜色。
长宫月见时辰不早,放下茶杯,拂裙起身告辞。
她行至院门,青年忽然出声将其唤住。
“月姑娘还请留步。”夜玄上前递出手中一枚备好的兽戒,“此番追踪引路多亏月姑娘指引,些许薄酬,聊表谢意。”
长宫月接过兽戒,眸中掠过一丝讶异。
戒内不仅有两柄五阶兽器,更有十余块光华内蕴、为高阶御兽师间流通的货币地晶币。
谢礼。
远比预想的要厚重。
她并非矫情之人,坦然收下,对着夜玄轻轻颔首,“夜公子客气,职责所在,那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罢,转身就要离去。
然刚迈出几步,身后又传来夜玄声音。
“月姑娘再等等。”
长宫月驻足,回身投以疑惑询问目光。
夜玄神色坦然,微笑道,“不知月姑娘可否留下传音兽器?此番合作颇为愉快,日后若有需要,或可互通有无,彼此也算交个朋友。”
“当然。”
“我的意思是,月姑娘若有解决不聊事。”
“可以联系我。”
长宫月眸光微动,注视夜玄。
最终。
并未多言。
素手一翻,取出一枚海螺状传音兽器交于夜玄。
“夜兄,告辞。”言毕,她不再停留,身影很快融入朦胧夜色,只余一缕清冷幽香萦绕庭院郑
目睹全程的王瑾凤在一旁撅了撅嘴,声嘀咕,也不知在些什么话语…
……
入夜,长宫芸闺阁灯火温馨。
王瑾凤与长宫芸久别重逢,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分享着各自的见闻趣事,房内时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湫湫骑着冰蛟于屋内飞翔,追逐星元水母。
的屋子,热闹至极。
夜玄本想凑过去办点坏事,却被默契的联手排挤出来,只能摸摸鼻子悻悻退去。
见“好事”难成,夜玄索性将心思转向正事。
他略作整理,便径直前往南侯的书房。
书房内,灯火未熄。
南侯长宫南似乎预料到夜玄今晚会来,并未歇息。
见到夜玄,他放下手中卷宗,面上露出温和笑意,“你这子又胡乱跑,最近界海深处不太平,以后不要乱闯。”
话虽如此,南侯眼中愈加欣赏。
事情原委。
他已从那六阶御兽师陈清河口中知晓。
甭管其他,这子能记得七年前的师父,并冒险相救,倒也算是德才相配。
他单手托腮,寻思着要不要上个双重保险。
将另外一个侄女长宫月撮合给这子。
侄女长宫月也是个美人儿,冰山美人。
夜玄拱手点头,随又道,“晚辈还有一件要事禀报。”
罢,心念微动,须弥心空间激活。
秦吏与公孙渊身影相继出现。
“拜见南侯。”对于十皇南侯,秦吏与公孙渊又怎能不认得?纷纷抱拳行礼。
秦吏低首间,心中感慨万分。
夜玄一事,他从须弥心内的夜虎那里听了个七八成。
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成为一名五阶御兽师。
不止如此,竟还把心脏炼制成空间兽器?
怎么炼的?需要何等材料?这可把同为兽器师的秦吏馋的不行,恨不得拉着这徒弟中初秉烛夜谈。
南侯微微颔首,算是冲二人打了个招呼。
“南侯大人,”五阶魔药师公孙渊上前一步,带着压抑的愤懑:
“老朽与秦大师此番得夜友搭救脱困,实乃万幸,然在那深海区海妖部族中,我等发现一桩骇人听闻大事!”
“界海城内恐有御兽师中的败类,与深海妖族勾结,狼狈为奸,行贩卖同族、资敌祸国之举!”
秦吏默默沉声补充:
“此非虚言,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那些人奸利用人族身份为掩护,设局诱骗、捕捉落单或有特殊才能的御兽师、魔药师等,送至深海区海妖手中换取深海区内的资源。”
“正值与妖府抗衡。”
“慈行径。”
“实乃动摇我界海城防根基的心腹大患。”
秦吏握拳怒火难掩。
他前些日子出海寻矿石,就是被人给骗去的!
此事,必须得重视。
若不把根源祛除,鬼知道还有多少人才被充当货品卖到深海区海妖一族那里?
南侯听罢,面上温和笑意彻底敛去。
取而代之,则为肃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此事,确实该重视。
有时位子太高也不好,容易忽视基层声音。
他放下手中卷宗,目光扫过秦吏与公孙渊,沉声问道:“二位所言,事关重大,可有人证物证?或记得那些人奸的样貌特征?”
“有!!!老朽虽年迈,但眼不花,那几人样貌,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就怕他们是伪装的。”公孙渊为难道。
秦吏也补充道:“我被囚禁时,曾听看守的海妖炫耀过几句,提到岸上的合作猴子很得力,送来的人类御兽师质量越来越高,言语间,对那些人奸颇为熟悉,似乎交易不止一次。”
“好,此事本侯已知晓。”南侯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界海城决不允许慈蛀虫存在,二位暂且留在府中,本侯会安排可靠之人暗中调查、取证,届时还需二位出面指认。”
“此事牵连甚广,在查明之前,为防打草惊蛇,还请二位莫要将此事外传。”
秦吏与公孙渊连忙躬身应是,“谨遵南侯吩咐,我等必当全力配合!”
南侯点点头,神色稍缓。
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夜玄:
“你子当记一功。本侯一向赏罚分明。”
“有功必赏。”
着,南侯随手从书案旁拿起一枚巴掌大、非金非木的令牌,屈指一弹,令牌便稳稳飞向夜玄。
夜玄一乐,寻思着这一趟还有奖赏?
伸手接过。
触手温润。
令牌入手颇有分量,正面浮雕着一个造型古朴、仿佛有云烟缭绕的药炉图案。
“这是…”握着令牌,夜玄不禁心生疑惑。
南侯给自己这枚令牌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