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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书屋 > 玄幻 > 小师妹她又又又晕了 > 第234章 化仙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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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它或许晚上会出来陪你,总得有个枕头靠着。谁知……”南风无奈地耸耸肩,“这家伙根本不出来睡。”

“……”心无语凝噎。

“行吧,你要坐那儿当门神就坐吧!明我就去给你找个硬板床!竟然敢嫌弃我的雕花软榻娘里娘气!不识货!”

她嘀嘀咕咕地又躺了回去,裹紧了暖和的兔绒被。

心空间里是有个雕花软榻的,她本来是拿出来了,打算给南风睡,结果南风嫌弃她的软榻娘里娘气,死活不要。

非要蜷在他那个蒲团上!

既然他不要那就不要吧!

时间在静谧的月色中悄然流淌。

窗外的虫鸣似乎都微弱了下去。

就在南风以为心早已沉入梦乡时,床铺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那声音清冷、飘忽,像一缕抓不住的月光,带着一种南风许久未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疏离和疲惫。

“南风……”

她顿了顿,仿佛在凝聚勇气。

“……你轮回几世了?”

南风捻动佛珠的手指蓦然停住。

他睁开眼,眸底掠过一丝讶异。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穿透了嬉笑怒骂的表象,直指他们之间最深的因果羁绊。

他并未追问缘由,只是略一沉吟,便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般,平静开口:

“第十世了。”

他的声音在月色中显得格外悠远。

“在人间当过贩夫走卒,肩挑日月;做过皇家贵胄,锦衣玉食。也在修仙界做儒修探过经义,做器修锻过灵兵,当丹修炼过宝药,当食修烹过珍馐,修卦修窥过机……人生百态,倒也算尝了个遍。”

“最奇异的一世,是投生成了女子。可惜……还未满月便夭折了。至今想来,倒像是轮回井打了个盹,出了差错,那早早夭折,怕是在纠正这个‘错误’呢。”

心静静地听着,月光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

“那……”她轻声问,“这一世,怎么就成了万佛宗的佛子?”

“唉!”

南风毫无佛子形象地重重叹了口气,将手中佛珠随意搁在膝上,语气感慨。

“别提了!这一世投胎,实在是……没选好位置,也没挑对时辰!”

他声音里里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

“出生那晚,现异象,七彩霞光笼罩我家那破茅屋。好巧不巧,一个万佛宗的老和尚云游路过,掐指一算,认定我是佛门千年难遇的佛种!”

到这儿,他耸肩摊手,一脸无奈。

“我那对凡俗父母,哪里经得住长生极乐的诱惑?连夜就被那老和尚连哄带劝,打包带进了须弥空间。”

“我这奶娃娃,眼睛还没睁利索呢,就被迫剃度,成了万佛宗史上最年轻的佛子!你我冤不冤?”

“噗——哈哈哈哈哈哈!”

心想象着那个画面:

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头顶戒疤,身披袈裟,一脸懵懂地被供上佛坛。

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在床上打滚,眼泪都笑了出来。

“冤!太冤了!南风佛子!哈哈哈哈……你这辈子真是栽在‘出生时辰’上了!哈哈哈哈……”

然而,她的笑声渐渐变得有些空洞,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最后慢慢低了下去。

南风静静地看着她笑,澄澈的眼眸里映着她强颜欢笑的影子。

许久,就在那笑声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窗外虫鸣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能穿透人心:

“心,难过的话,就别笑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继而又像面具般扯了扯嘴角,挤出两声短促的干笑:

“……难过?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南风的方向,面朝着粗糙的土墙,声音闷闷地传来,透着刻意装出来的轻松。

“我只是……只是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蠢透了。被一个人,一件事,牵着鼻子……忙活了上万年,像个傻子一样。当真是活久了,越活越傻。”

那“万年”二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屋内陷入了更深的沉寂,连月光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南风……”

心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那无波的古井,没有丝毫波澜。

她依旧望着粗糙的土墙,没有回头。

“你的十世历劫,今世即将圆满……登上佛坛,成就佛果。”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力气才问出下一句:

“你,可曾……怨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南风心上。

“毕竟当年……是我把你拉到这条布满荆棘的十世轮回路上。而我却因意外迟到了万年才降世……间接毁了你最关键的第十世。”

九世红尘劫火,淬炼仙心仙骨,本该在第十世涅盘为仙,重归仙界。

却因她的“迟到”与“变故”,阴差阳错,化仙为佛,塑成了这通明佛心,不灭佛骨。

蒲团上的南风沉默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重新捻起了膝上的佛珠,一颗颗,缓慢而坚定地捻过。

清冷的月辉勾勒着他沉默的侧影。

“怨?”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透着历经沧桑后的透彻与温和,像平静无波的深潭,也像那幽深的古井。

“我怎么可能怨你?”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心蜷缩的背影上。

“心,这十世劫难,是我当年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赐予我的机会。这佛心佛骨,亦是我在这十世红尘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路,一点点修来的果。”

“你回来得一点也不迟,一切刚刚好。”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

“你看,佛界……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

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服自己。

佛界?

心在黑暗中闭上了眼,将脸埋进毛绒绒的兔绒被里,心底无声地嗤笑一声:

一群整念经打坐、清规戒律的秃驴……能好到哪儿去?

窗外,月凉如水。

屋内,两人心思各异,却都在这破败屋的月色里,咀嚼着各自万年的因果与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