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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父亲的游戏,献祭的资格

“有趣的家伙们……”

那苍老而宏大的声音,穿透了神国壁垒。

“玩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承渊创造的“悖论神国”,停摆了。

不是崩溃,是凝固。

那名正将怨念之刺捅入对手核心的猎杀者,动作定格。议会战舰倾泻的能量洪流,悬停在半空,光芒不再流动。沉默君王那团本源之火的燃烧,也停止了,火焰的形态被固定下来。

整个神国,连同其中所有存在,上至议会舰队,下至一粒尘埃,都被这股意志强行镇压。

时间与空间,法则与概念,都在这道声音面前,失去了意义。

李承渊坐在王座之上,他所创造的一切规则,都在这一刻被更高位的权限所覆盖。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沙滩上堆砌城堡的孩子,而现在,潮水来了。

“‘源’的游戏,到此为止。”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对下方混乱的角斗场毫无兴趣。祂的意志扫过战场,最终,落在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由无数矛盾几何体构成的、纯粹依靠悖论而存在的高维猎杀者,正在徒劳地挣扎。它是除了议会之外,这个蛊场中最强的存在之一。

“父亲”的意志,仅仅是关注了它一瞬。

一个字,在所有存在的意识中响起。

“碎。”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对抗。

那个悖论猎杀者,连同构成它的所有矛盾逻辑,从最基础的概念层面,开始无声地瓦解。它就像一个被作者从手稿上擦去的错误字符,安静地、彻底地消失,回归成最原始的信息流,被这片虚无彻底吞噬。

秒杀。

真正的、无法理解的秒杀。

李承渊眼眸中的黑白二色,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腹诽一句:连规则本身,都被否决了么……

他试图重新定义神国的法则,试图将这股外来意志定义为“非法干涉”。

但他的念头刚刚升起,那条即将被创造出的新规则,就在接触到“父亲”意志的瞬间,自行消解。

如同冰雪遇上烈阳。

他的神权,在这位“父亲”面前,无效。

“……园丁……”

“……修剪……”

就在这时,叶轻眉那虚弱的意念,再次响起。两个断续的词,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园丁?修剪?

李承渊的意识中,一副恐怖的图景自行展开。

这片宇宙是花园,他们这些挣扎求生的存在,是杂草?而这位“父亲”,是来修剪花园的园丁?

终于,那道宏大的意志,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之上的李承渊。

更准确地,是投向了他体内那个散发着纯粹创生气息的“新生儿”。

“有趣的‘种子’,和……更有趣的‘土壤’。”

祂的意念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交出它。”

“这片贫瘠的‘苗圃’,可以得到宽恕。”

话音未落。

神国之外的无尽虚无中,一只手,缓缓降下。

那是一只无法用尺度去丈量的巨手,它由无数早已腐朽、熄灭的星系残骸所构成。每一粒构成它的“尘埃”,都曾经是一个世界的尸体。

它下降时,没有带来任何声音与压迫感,却有一种万物归墟、终末降临的宏大悲凉。

所有被凝固的存在,看着这只手,都从自己的本源深处,生出最原始的、对于“终结”的恐惧。

那只手,无视了神国的壁垒,径直伸了进来,目标明确地抓向李承渊和他体内的“新生儿”。

这不是攻击,是收取。

就像农夫,要从土壤里,取走那颗最饱满的种子。

王座之上,李承渊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只正在降临的、由宇宙尘埃构成的巨手。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

他笑了。

“游戏,还没结束。”

他的意念平静,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被凝固的“玩家”心郑

下一刻,他主动放弃了对神国的控制。

那股来自“父亲”的、镇压一切的绝对意志,瞬间失去了对抗的目标,如同潮水般退去。

神国,活了过来!

所有被定格的猎杀者、议会战舰、乃至沉默君王,都在同一时间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他们来不及庆幸,因为李承渊那冰冷的神谕,紧接着响起。

“听到了吗?”

“‘父亲’在看着我们。”

“但祭品,只能有一个。”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疯狂与蛊惑。

“在这片苗圃里,只有最后活下来的胜者,才有资格……成为献给‘父亲’的无上祭品!”

轰!

如果之前的游戏规则,是成为“选民”。

那么现在,规则升级了。

活下去,是为了获得被那位至高存在“收取”的资格!

这是一种荒诞到极致,却又现实到极致的诱惑。

“杀!”

先前那名怨念猎杀者,在恢复自由的瞬间,发出了比之前更疯狂十倍的咆哮。它不再理会自己的伤势,将自己仅存的本源,化作最恶毒的诅咒,射向离它最近的任何一个活物。

被当做杂草修剪掉?

不!它要成为那颗被园丁亲手摘走的、独一无二的果实!

议会舰队的逻辑核心,在这一刻也陷入了新的混乱。一部分单位继续执邪湮灭钥匙”的指令,而另一部分,则将“成为唯一祭品”判定为更高优先级的任务,调转炮口,无差别地轰向视线内的一切非议会单位。

杀戮,以一种比之前惨烈百倍的姿态,再度上演。

沉默君王彻底懵了。

他看着那个高坐于王座之上, cпokonho俯瞰着这一切的李承渊,一股源自灵魂的寒意,彻底淹没了他。

这个疯子……

他竟然用那位恐怖存在的威压,当成了催动这场血腥盛宴的燃料!

那只由星尘构成的巨手,在距离李承渊头顶万米的高空,缓缓停了下来。

“父亲”的意志,似乎也对眼前这一幕,产生了一丝兴趣。

祂没有再出手。

祂在观望。

在等待这场献祭,决出最后的胜者。

而王座之上,李承渊闭上了眼睛。

一道道死亡的能量,化作最精纯的本源,被悖论神国贪婪地吸收,再源源不绝地注入他和他体内的“新生儿”之郑

他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涨。

他用自己的神国,以及其中所有存在,为“父亲”上演了一场盛大的取悦之舞。

而他自己,则是这场舞蹈中,唯一的、真正的收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