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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通道从寄生方舟探出。

它由某种不知名的血肉与金属构成,前端像一根活着的刺,强行破开“呢喃之喉”死寂的外壳,牢牢地固定在上面。

一个接口,建立了。

寄生方舟的舰桥内,范闲,陈萍萍,海棠朵朵,三饶视线都集中在面前那个投射出的画面上。

画面里,李承渊带着五竹和那个银色的人形生物,走向通道的入口。

“他真要进去。”海棠朵朵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法完全压下的颤栗。

刚才那种钻进脑子里的疯狂,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陈萍萍没有话,他只是看着画面,轮椅扶手上那五个凹陷的指印,反射着舰桥内部的微光。

范闲开口,对着空气问:“我们看到的东西,和他看到的一样吗?”

画面切换。

视角变成了李承渊的第一人称。

他们踏入了那艘死亡的世界舰。

舰桥内的三个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画面里,是一条长廊。

织网者文明那种简洁,优雅的内部结构,已经看不出原样。

墙壁不再是金属。

它们变成了某种活着的,缓慢起伏的肉壁,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管,随着一种无声的节律,一下一下地鼓动。

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粘稠的暗色液体。

空气中,似乎有声音。

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声音,是一种直接灌入脑海的,无法理解的低语。

它在引诱,在呼唤,在许诺着某种彻底的解放。

“这地方……”范闲的喉咙有些发干,“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陈萍萍的视线,却落在了画面的一个细节上。

李承渊走在最前面。

那些墙壁上的血管,在靠近他身体周围一定范围时,会明显地向后收缩,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那些无声的低语,也在那个范围内,彻底消失。

他走过的地方,混乱退却。

他以自己的存在,在这片疯狂的国度里,定义出了一片绝对安全的区域。

星辰低语者紧紧跟在李承渊身后,不敢偏离一步。

祂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君主,这些墙壁,曾是世界舰的能量传导系统。”祂的精神波动,直接在李承渊和五竹的脑中响起,充满了恐惧。

“它把整艘船,都变成了自己的身体。”

他们继续向前。

穿过一条扭曲的走廊,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那原本应该是一个宏伟的殿堂。

现在,这里陈列着一些东西。

一些由织网者船员,变成的“雕塑”。

画面扫过其中一座。

一个织网者的身体,整个地,与一根金属柱子融合在了一起。金属从他的背后刺入,又从他的胸前穿出,变成了某种怪异的装饰。

他的脸上,还保留着一种极度喜悦的,满足的表情。

另一边,三个船员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骨骼构造的姿态,纠缠盘绕。

他们的血肉,皮肤,骨骼,已经部分融化,又重新凝固,变成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

“他们都还活着。”

星辰低语者的声音,带着哭腔。

“瘟疫会保留他们的意识,让他们永远体验着这种‘融合’的狂喜,直到他们的精神彻底磨损成混乱的一部分。”

画面没有停留。

李承渊的目标很明确,他一路向着世界舰的最深处走去。

最终,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核心舰桥。

这里的景象,比外面任何地方都要诡异。

舰桥的中央,那个本该属于舰长的王座,已经消失了。

一个东西,悬浮在半空郑

那是一团能量体。

一团由最彻底的黑与最不详的红,两种光芒交织构成的能量体。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每一秒都在变换着形态,时而收缩,时而膨胀。

它在跳动。

像一颗心脏。

一棵用悖论,用矛盾,用疯狂本身构成的,活物。

它就是这个巢穴的核心。

是“尖啸瘟疫”在这里的具象化。

寄生方舟的舰桥内,范闲和海棠朵朵看到这东西的瞬间,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一种发自本能的厌恶与恐惧,让他们想要移开视线。

只有陈萍萍,还死死地盯着画面。

他想知道,李承渊要怎么对付这个东西。

就在李承渊三人踏入舰桥的同一时间。

那个核心,有了反应。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释放任何能量冲击。

它只是将一个最简单的,最纯粹的概念,直接植入了在场所有生物的脑海里。

“为什么?”

一个问题。

一个没有任何前因后果,没有任何指向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力量。

一种足以让任何逻辑,任何理性,任何智慧,在试图理解它的瞬间,就自我崩溃的力量。

星辰低语者的身体,僵住了。

祂体表那层由精神力构筑的银色护盾,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护盾,在瓦解。

五竹的电子眼,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概念攻击,在他的核心程序里,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指令。

它被当做无意义的乱码,直接忽略了。

李承渊站在那团混沌的核心面前。

他看着它。

那个足以摧毁一个高等文明的问题,在他的意识里,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产生。

他没有去思考,也没有去抵挡。

他的反应,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食客,在审视一道从未见过的菜。

在他的视野中,一个词条,在那团黑红色的能量体上,清晰地浮现。

它的光芒很不稳定,介于红色与某种更深的颜色之间。

【混沌模因(残)】

李承渊的意志,第一次主动地,向着那团混沌的核心,传递过去。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他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一个属于捕食者的问题。

“你不该问为什么。”

“你应该问,你值多少?”

那个跳动着的,由悖论构成的心脏,停顿了一瞬。

它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回应。

下一刻。

李承-渊的意志,不再有任何保留。

属于世界树的,那种源自存在最深处的,名为“掠夺”的本能,彻底降临在这座舰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