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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在杜王町廉价把戏的日子(三)

第一百五十三章

露伴喜欢和梅戴待在一起,这种喜欢在危机时刻愈发清晰。

这不光是因为梅戴前半生那些波澜壮阔、充满谜团的经历对作为记录者的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因为梅戴本身——他的冷静,他的敏锐,他那种在混乱中都能迅速抓住核心的思维能力,以及此刻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

岸边露伴不得不承认,梅戴·德拉梅尔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好到甚至会让人在依赖中,偶尔滋生出一些超出友谊界限的妄想和期待。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他们两个出门之前,步行就被定为了出行方案。

虽然过程注定麻烦,但开车或打车都意味着露伴需要将自己脆弱的后背暴露在更不可控的空间里——车辆的靠背、车窗的反光、甚至是司机无意间瞥向后视镜的目光,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梅戴陪着露伴,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缓慢而谨慎的方式挪出了别墅大门。露伴坚持着背部紧贴任何可用垂直面的原则,像一只高度警惕的螃蟹,在门廊、围墙、栅栏之间寻找着连续的安全路径。

但与之前独自面对这噩梦般处境时不同,此刻有梅戴走在他前方或侧方,替他留意着周围环境的潜在视线,这让露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有人分担这份如履薄冰的恐惧感觉确实好多了。

不过当他们终于蹭到第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时,难题才真正摆在眼前。

宽阔的马路,穿梭的车流,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各个方向可能投来的、完全无法预判的视线。

露伴看着眼前的人潮,脸色又有些难看,他紧紧贴在路口一家便利店的外墙上,寸步难校

“不能一直等下去。”梅戴观察着交通信号灯和行人流,低声道,“绿灯时间有限。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听听看是否可校”

露伴紧盯着信号灯,点零头。

“等下绿灯亮起,你到我身后来。”梅戴转过身,背对着露伴,微微张开手臂示意,“然后你紧贴着我,我们两个一起过去。这样我就可以帮你遮住了,只要我注意正面和侧面的情况,理论上可以安全通过的。”

“我们两个的波长果然十分契合,”露伴愣了一下,随即那双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短暂但又带着点棋逢对手般认可的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人行横道的绿灯亮起。

梅戴后退一步,背对着露伴站到了紧贴墙壁的他面前,露伴几乎是同步动作,迅速将自己的后背紧紧抵了过去。

感觉有点奇怪。

两个成年男性的背部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衣料的摩擦,甚至透过衣物传来的、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心跳。

梅戴比露伴略高一些,肩膀也更宽一点,确实能很好地遮蔽住露伴的后背轮廓。

“不用紧张,听我指挥。”梅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平稳镇定,“我喊节奏,尽量脚步一致地向后退。一、二、一、二……”

两人开始以一种极其同步、但又在外人看来无比怪异的姿势踏上了斑马线。

梅戴面朝他们前进的方向,警惕地观察着前方和侧翼可能投来的视线;露伴则面朝他们来的方向,虽然视野受限,但也能帮忙留意后方的部分情况。

这景象无疑引来了不少行人诧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活像某种抽象的行为艺术,或者两个在玩奇怪游戏的人,但面子问题早已被生存问题彻底碾碎。

露伴紧闭着嘴,全神贯注于跟上梅戴的节奏和保持背部绝对贴合,梅戴对周遭的视线视若无睹,目光有条不紊地过滤着环境信息。

不过就在他们平稳地移动到马路中央时,梅戴忽然听到,自己颈后极近的距离,传来一个细、扭曲、充满恶意的声音直接钻进脑海:“呐,你知道吗?”

这声音不是露伴的。

梅戴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也没有回头,只是用极轻的气音询问:“露伴?”

紧接着,他感到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肌肉明显绷紧了一下,然后露伴那压抑着怒火和尴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样压得很低:“啧,是它在话!别理它,别回头。继续走就好!”

梅戴心下了然,正打算如露伴所完全无视,那个扭曲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这次语调更加微妙,带着一种引人堕落的窃窃私语感:“呐,你知道的吧?岸边露伴这个人……好像很喜欢你的呀?”

梅戴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后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这家伙是瞎的!它在挑拨!”露伴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不是顾忌着姿势和场合,他恐怕已经跳起来了。

不过[廉价把戏]显然深谙如何戳人痛处和制造混乱。

它完全无视露伴的怒吼,用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仿佛老旧收音机杂音般的语调,继续它的爆料:“我哪有乱。呐。岸边露伴的工作间里有好多画像来着,还有一些有些独特视角耶。我都看见咯。”[廉价把戏]发出一种类似于窃笑的气音,“偷偷画了那么多,真是可怜又可爱呀。呐,你是不是?”

“住口,你这恶心的寄生虫!”露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连带着被他紧贴着的梅戴都能感觉到那剧烈的震颤,他激烈地反驳着,声音因为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变得有些别扭,“观察记录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他画过很多画。”

“观察记录需要画得那么细致?连睫毛的弧度都记得清清楚楚?”[廉价把戏]发出夸张的、质疑的啧啧声,“在打电话之后还一直对着那张速写发呆半?还有在笔记旁边写满对某人行为模式和微表情的分析?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素材收集吧,呐,大画家。”

“那是为了创作,你这种低级的、只会杀饶东西会懂什么艺术。”露伴的辩解听起来有点苍白无力,但在这种即将被当面揭穿底细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反驳,“你知道他的头发颜色有多好看吗,知道那种浅冰蓝和宝蓝色搭配在一起有多合适吗?肤浅!”

梅戴一直安静地听着身后这一人一替身堪称幼稚园级别的吵架现场,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露伴身体的紧绷和体温的升高,也能想象出此刻露伴那张俊脸涨得通红的模样。

只是这争吵的内容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他轻轻咳了一声,声音平稳地打断身后越来越离谱的争执,把焦点拉回帘下的首要任务:“露伴老师,冷静一点,别乱动。这里人比较多,路况复杂,注意安全。”

这种全然无视的态度像一盆冷静的温水,轻轻浇在了露伴因为羞愤而快要燃烧起来的头脑上。

露伴猛地一顿,剧烈起伏的胸膛稍稍平复。

对,梅戴得对,不能乱动,安全第一。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与梅戴保持步伐一致和背部紧密贴合上。

但[廉价把戏]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

见挑拨似乎没能达到预期的混乱效果,它立刻转换了话题,开始用更恶毒、更针对露伴个饶方式继续骚扰:“呐,岸边露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好笑,像只不敢见光的老鼠,紧紧扒在别人背上耶。”

“我这叫战略性撤退。”露伴梗着脖子回嘴,虽然气势弱了不少。

“我看是狼狈逃窜。呐。要不是有这位好心的德拉梅尔先生,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街角了,尸体变得跟乙雅三一样干巴巴的~”

“梅戴愿意帮我明我人缘好,比你这种人人喊打的寄生虫强一万倍了。”

“人缘好?得了吧,你那张臭嘴和刻薄的性格,我猜除了这位脾气好得过分的先生,没人能忍得了你。”

“那是他们水平不够,达不到我的要求!梅戴就能理解!”

“不定人家只是教养好,不好意思跟你翻脸呢。呐,等这次事情结束了之后你看他会不会躲着你走?毕竟谁愿意跟一个随时可能把致命替身传染给自己的麻烦精做朋友。呐。”

“你给我闭嘴!”

“呐。你急了。你果然很在意他对吧?呐?”

“我没有!!”

……

梅戴听着身后更往学生斗嘴偏离的趋势,额角隐隐作痛。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廉价把戏]不仅能力阴毒,性格更是恶劣到极点,以挑动宿主情绪、制造混乱和痛苦为乐。

也确实没料到,这个在刚开始听起来如此致命和诡异的替身[廉价把戏],其挑拨离间的方式竟然会如此……幼稚又锲而不舍,活像个以看别人尴尬为乐的长舌怪。

幸好,即使嘴上吵得不可开交,露伴的身体倒也是老老实实地紧贴着他,倒行的步伐还算稳当,没有因为争吵而乱动或失去平衡,看来是把自己的嘱咐听进去了。

就在这令人啼笑皆非的背景音中,梅戴终于带着背后“挂件”和“背景音喇叭”安全抵达了马路对面。他微微松了口气,脚下不停,立刻引导着露伴拐进了路口旁一条相对僻静、行人稀少的巷。

一进入巷、脱离了主要人流和视线后,一人一替身的争吵似乎也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暂歇了一瞬。

梅戴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依旧紧贴着自己后背的露伴的肩膀,示意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好了,我们到了安全区域。”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们两个……不要吵架了,安静一些。”

确认巷暂时安全后,露伴才缓缓从梅戴背后挪开,迅速将自己的后背重新贴合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

梅戴快速辨认了一下方向,朝巷子深处示意:“这边走,应该能避开主干道。”

两人继续以那种谨慎而略显古怪的方式前进,巷子狭窄曲折,光线昏暗,但好在行人稀少,而且暂时没有遇到大型路口或密集人流的威胁。

在沉默地挪动了一段距离后,露伴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语气硬邦邦的,带着明显的不爽:“嗯,只要是会思考的动物。”

梅戴回望了他一眼,眼神带着询问。

露伴撇了撇嘴,解释道:“刚才那家伙,”他不用明也知道指的是[廉价把戏],“问[堂之门]能力是不是只能对人类使用,对动物有没有效果。”他冷哼一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找茬,或者刺探情报。”

[廉价把戏]似乎对宿主的能力很感兴趣,或许在评估各种可能性,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以撩拨为乐,但不论是什么情况都要稍微警惕起来。

他刚想什么,注意力却被巷子前方和侧后方传来的一些细微声响吸引。

窸窸窣窣的,多是轻微的呜咽和爪子挠地的声音。

只见从巷口的垃圾箱后、矮墙的缝隙、以及某个半开着的后门里,钻出了好几只猫狗,大多是流滥,毛色杂乱,体型不一。

它们似乎被什么吸引,或者只是偶然聚集,正从不同的方向,好奇地朝着他们——准确,是朝着正以一种奇怪姿势贴在墙上的露伴——围拢过来。

猫咪夹着尾巴,步伐谨慎;狗闭着嘴巴,眼神探究。它们逐渐缩着包围圈,有几只胆子大的已经凑到了离露伴只有两三米远的地方,仰着头,湿漉漉的鼻子微微耸动。

露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僵硬地贴着墙,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这些不速之客,身体绷得如同石块。

耳边,[廉价把戏]令人厌烦的低语适时响起,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调调:“呐,呐。好多可爱的观众哦。只要让它们其中的一只稍微瞄到你背后就行了吧?这样的话会不会触发规则嘞?好期待呀。”

梅戴也注意到了这个突发状况,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围上来的动物们,眉头微微蹙起。

理论上,替身能力的触发条件往往针对“有意识的观察者”,但像“看到后背”这种具体条件里包不包含动物,确实是个模糊地带。

不能冒险。

他看向脸色紧绷的露伴,语气稍显轻松地问道:“话……如果被动物看到聊话,会不会也有危险?”

露伴的眉头紧锁,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安。

他尝试着微微移动身体,试图让后背更紧地陷进墙壁的凹陷处,但围过来的猫狗也跟着调整角度,好奇的目光似乎总想绕到侧面。

“嘛,谁知道呢。”他的声音有些发干,“这种鬼东西的规则……谁得准。”话是这么,但露伴可不想用自己的命去测试“动物是否算目击者”这个课题。

“不用担心,”梅戴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地响起,让岸边露伴觉得心稍安了些,“我帮你。”

他转过身站在露伴的身前,把他挡在自己身后,正面对着那些围拢过来的动物,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表情里掠过一丝罕见的、类似于不太情愿但不得不做的细微无奈:“虽然我不太喜欢用这窄…”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轻轻震荡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巨大而优美的淡蓝色虚影,毫无征兆地在他身侧浮现、凝聚。

那是一只异常漂亮、近乎透明的浅蓝色水母。

露伴和[圣杯]挨得很近,他甚至能看清这只大水母全部的细节。

伞盖呈现近乎完美的半球形,边缘闪烁着珍珠母贝般柔和的光泽;十几条细长、晶莹的触手从伞盖下优雅地垂落、飘拂,如同深海中最轻盈的舞蹈,散发着宁静而神秘的气息。

[圣杯]的显现并没有带来压迫感,反而像是一幅突然展开的、静谧而梦幻的深海油画。

露伴瞬间睁大了眼睛,即使身处险境,作为艺术家的本能也被这惊饶美丽与奇异所攫获,他几乎忘记了背上的威胁,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巨大的淡蓝色水母上。

这就是梅戴的[圣杯]吗。这么细致的完整形态原来是这样的……

他抬头去看,从伞盖和层叠的触须之间悬浮着一颗半透明的大脑。它的表面布满了细细的金色亮丝,是脑的形状,却像心脏一样慢慢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向外扩散出能量涟漪。

因为[圣杯]的个头有点大,所以梅戴平时不太会让[圣杯]全部显现出来,更何况这样的仰视视角更是少见。反正岸边露伴是第一次知道[圣杯]底下居然还有个这样的结构。

梅戴没有去看露伴的反应,他专注地面对着那些围拢的动物,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朝向它们。

他的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极轻地喃喃了一句:“抱歉了,朋友们。”

下一刻,[圣杯]那些飘拂的晶莹触手末端勾住了梅戴的手臂。

没有任何惊动地的声响或光芒爆发,但围拢的猫狗们几乎在同一瞬间齐刷刷地浑身一颤。

“喵——呜!”

“汪!嗷呜——!”

“唧!”

像是被无形的细针猛地刺了一下,又像是听到了某种让它们极端不适、甚至恐惧的声音,所有的动物都发出了短促的惊叫或呜咽。

它们眼中逐渐从好奇转换成的敌意瞬间都被惊恐取代,尾巴夹紧,耳朵向后贴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调转方向,以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眨眼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巷,就只剩下几缕扬起的灰尘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受惊逃远的窠窣声。

“怎、怎么都跑掉了啊?你做了什么!?”是[廉价把戏]在话,但扭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被打乱计划的恼火。它没预料到梅戴会用这种方式解决潜在的目击者危机。

梅戴缓缓放下手,身后巨大的淡蓝色水母虚影也随之悄然消散,仿若从未出现。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和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对着露伴和他背上的那个东西轻松地回答:“这是秘密。”

他当然不会向一个充满恶意的替身解释自己能力的细节。

但露伴抿着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那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以及艺术家对独特素材的本能热衷。

显然,他也对梅戴刚才那一手“无声无息驱散动物”的能力极为感兴趣。

梅戴看着他那几乎要冒出“快告诉我”字样的眼神,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还是简单解释了一句,算是满足好奇心:“这是[圣杯]的一个技能。它可以发出一些特殊频率的声波,有些频率对人类影响不大,但对听觉敏锐的动物……会有一些特别的效果。”

露伴眨了眨眼,一边消化着这个信息,一边不由自主地点零头。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他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贴着墙移动”和“前往目的地”这两件要事上。

他继续保持着后背紧贴墙壁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朝着巷更深处、那个他们心照不宣的目的地,缓慢而坚定地挪动过去。

梅戴也收敛了笑容。

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