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际，数道气息以看似缓慢、实则跨越空间的恐怖速度逼近。
前一瞬还在边尽头，下一瞬，已然清晰可见。
来者共有六道身影，分作三批，每一批的气息都迥然不同，却又都浩瀚如渊，深不可测。
左边两批，是联袂而来的紫霄宗与万佛宗之人。
紫霄宗一方，为首者是一位身穿紫色雷霆道袍，须发皆白，面容古拙，双目开阖间隐有电光闪烁的老者。
他周身并无太过强烈的威压散发，但站在那里，就仿佛一片浓缩的雷霆世界，让人望而生畏。
正是紫霄宗当代宗主，雷罚道尊，修为道尊境巅峰，半步不朽！
在他身侧，跟着先前曾来援手的紫云道尊，以及一位面容冷峻、气息刚猛、修为达到道尊境后期的中年男子，那是紫霄宗的执法长老，雷刑道尊。
万佛宗一方，为首者则是一位身披金色袈裟，面容枯槁，身形瘦，手持一串乌木念珠的老僧。
老僧慈眉善目，周身隐隐有金色佛光流转，梵唱轻音缭绕，令人心神宁静。
但若仔细感知，便能感受到那佛光之下，蕴含着无边无际的厚重与威严。
这是万佛宗方丈，智光大师，同样道尊境巅峰修为。
他身旁，净缘大师双手合十，恭敬侍立。
右边两批，则是联袂而来的白虹宗与百花谷之人。
白虹宗这边，当先一位是身着月白色宫装长裙，面罩轻纱，只露出一双清澈如秋水、却带着岁月沧桑痕迹眼眸的女子。
她气质清冷孤高，宛如九明月，周身有淡淡月华流淌，不染尘埃。
正是白虹宗宗主，月华仙子，修为亦是道尊境巅峰。白虹仙子落后她半步。
百花谷一方，为首者是一位身着五彩霞衣，容貌娇艳如二八少女，眉心一点朱砂，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美妇。
她身上散发着浓郁却不腻饶百花香气，气息灵动变幻。
这是百花谷谷主，花千媚，道尊境巅峰。她身后跟着副谷主花无影。
最后一批，则稍慢一步，乃是大炎皇朝之人。
为首者一身赤金龙袍，头戴帝冕，面容威严，双目炯炯有神，周身皇道龙气升腾，隐隐形成龙形虚影盘绕，正是大炎皇朝当代皇主，炎正，道尊境巅峰修为。
镇国亲王炎镇海落后半步。
六位道尊巅峰！
加上随行的数位道尊后期、中期强者，这股力量，几乎代表了中灵域除去剑学院、剑门、圣武学院以及已经覆灭的几家之外，所有最顶尖势力的最高层！
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剑学院山门方圆数百里的空间都微微震颤，地灵气自发汇聚，形成各种异象：
紫电横空，金莲涌现，月华普照，百花齐放，龙吟隐隐……
原本因为林凡一指败退铁剑尊者而稍显缓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凝重压抑，甚至远超之前。
道尊巅峰，那是真正站在灵界顶赌存在，距离不朽境只差临门一脚，实力绝非道尊后期可比。
一位道尊巅峰，便足以轻易镇压数位道尊后期联手！
玄子、剑尘、烈阳三人神色变得无比严肃，体内道元暗自运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花无影、铁剑尊者、炎镇海三人则是连忙迎向各自宗门的首领，低声快速禀报。
林凡悬浮半空，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新出现的六位巅峰强者，心中也是微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六人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每一个都不弱于被他斩杀的南宫桀、血冥老祖等人，甚至犹有过之，尤其是那位紫霄宗的雷罚道尊和万佛宗的智光大师，气息最为深沉浑厚，给他一种隐隐的威胁福
但他脸上依旧不见慌乱，只是默默调整着自身状态，混沌道种缓缓旋转，内地雏形散发出的微弱世界之力在四肢百骸流淌，让他心境保持古井无波。
“阿弥陀佛。”
智光大师最先开口，他双手合十，声音温和却传遍四野，“玄子道兄，经年未见，道兄风采依旧。贵院遭此大劫，却能化险为夷，反败为胜，实乃可喜可贺。”
雷罚道尊也朝玄子微微颔首，声音如雷霆滚动，却并无咄咄逼人之意：
“玄子，此番变故，震动五域。我等前来，一是探望，二是有些事情，需与贵院，尤其是与林凡友，当面商议。”
月华仙子清冷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声音如月光流淌：“此子便是林凡？果然英雄出少年。气息沉凝，道韵成，难怪能创下如此惊世战绩。”
花千媚娇笑一声，眼波流转：“好俊俏的后生，好厉害的剑道。姐姐我看着都心动了呢。”
她话语轻佻，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明与审视。
炎皇主则是沉声道：“玄子院长，林凡友。中灵域骤逢巨变，格局重塑，牵扯甚广。今日我等联袂而来，并无恶意，只是希望开诚布公，共商未来稳定大计，以免生灵涂炭。”
这几位巅峰强者的态度，比起之前花无影三人，显然要慎重、客气得多。
一方面是因为林凡展现出的实力足以让他们平等视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剑学院本身底蕴不弱，玄子同样是道尊巅峰，更有沉睡的不朽祖师，不能轻易撕破脸皮。
玄子拱手还礼：“有劳诸位道友挂念。此次若非林凡力挽狂澜，我剑学院恐已化作焦土。诸位远来辛苦，请入内奉茶，慢慢商议。”
他侧身做出邀请姿态。
雷罚道尊等人对视一眼，点零头，纷纷按下云头，落向下方主峰大殿前的广场。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落下之时，异变陡生！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地初开、万物本源般的浩瀚威压，毫无征兆地自虚空深处降临！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笼罩了整个剑学院山门区域！
威压之下，空间凝固，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缓慢，所有道尊境以下的修士，无论是剑学院弟子，还是那些尚未离去的降卒、中势力代表，全都感到灵魂战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伏下去，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即便是玄子、雷罚道尊、智光大师等道尊巅峰强者，也是脸色骤变，体内道元疯狂运转，才能勉强抵抗这股威压，但行动依旧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仿佛背负着万钧巨山！
“这是……不朽意志？”
雷罚道尊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骇然。
“不止一道！”
智光大师枯槁的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佛光剧烈波动。
月华仙子、花千媚、炎正等人同样震惊，抬头望。
只见高空之上，原本晴朗的空，此刻风云突变，呈现出数种截然不同的浩大景象：
东方际，紫气东来三万里，浩浩荡荡，一柄完全由紫色雷霆凝聚而成的巨剑虚影，自紫气中缓缓探出，剑身之上缠绕着无数电蛇雷龙，散发着代行罚、破灭万道的恐怖剑意！
那是紫霄宗沉睡的不朽境老祖——紫霄剑尊的意志显化！
西方际，佛光普照，一尊顶立地、面容模糊的巨大金色佛陀虚影盘坐虚空，手捏法印，口诵真言，梵音禅唱响彻地，慈悲与威严并存，度化与镇压同在。
这是万佛宗不朽老祖——大日如来尊者的意志投影！
南方际，月华清冷如霜，一轮皎洁明月虚影高悬，月中隐隐可见广寒宫阙，一道清冷绝世的女子虚影立于月宫之前，眸光清冷，俯瞰众生。
这是白虹宗不朽老祖——广寒仙子的意志显化。
北方际，百花盛开，万紫千红，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虚影铺展开来，花海中央，一株通彻地的七彩神树摇曳生姿，树下一道朦胧曼妙的女子身影，散发着令万物萌发又令万物凋零的轮回气息。
这是百花谷不朽老祖——百花仙子的意志降临。
中央际，龙吟震，九条颜色各异的巨大真龙虚影环绕盘旋，簇拥着一座恢弘磅礴、金光万丈的古老宫虚影，宫宝座之上，一道头戴平冠、身穿九龙帝袍的巍峨身影端坐，皇道威严镇压八荒六合。
这是大炎皇朝不朽境太上皇——炎龙帝尊的意志显现！
五道不朽意志，同时降临！
虽然并非真身，仅仅是相隔无尽空间投来的一缕意志投影，但其威能，已然让在场的所有道尊境强者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这是灵界真正最顶尖的力量，平日沉睡于各自秘地，非宗门、皇朝生死存亡或涉及地巨变的大事，绝不会轻易显现。
如今，竟然因为剑学院这一战，因为林凡的出现，五家不朽老祖的意志同时被惊动，跨界而来！
玄子心中震撼无比，他知道自家祖师可能也会被惊动，但没想到其他几家反应如此迅速，而且一来就是五家！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剑意勃发，沟通学院深处某个隐秘的禁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剑学院后山禁地深处，一股苍茫、古老、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冲而起！
这股剑意不显任何异象，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的“白”，白茫茫，亮堂堂，仿佛能照见世间一切虚妄，斩断一切因果！
剑意化作一道贯穿地的白色光柱，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道负手而立、背对众生的模糊剑客虚影。
剑客虽未回头，但那股凌驾于万物之上、唯我独剑的孤高与锋锐，却瞬间与空中五道不朽意志分庭抗礼！
剑学院不朽祖师——剑尊者的意志，也苏醒了！
六道不朽意志，如同六轮太阳，高悬于剑学院上空，无形的意志交锋在虚空深处展开，令得方圆万里的地法则都开始紊乱，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日月无光！
下方所有修士，包括那些道尊巅峰，此刻都感觉自身渺如蝼蚁，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竭力稳住身形，抵抗着那如同威般的意志压迫。
林凡身处这六道不朽意志的中央，承受的压力最大。
但他眼神依旧清明，体内混沌道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内地雏形散发出的微弱世界之力拼命抵挡着外来意志的侵蚀。
他腰间的混沌龙皇剑更是发出低沉龙吟，灰金色混沌气流自主浮现，缭绕周身，竟隐隐将部分不朽意志的威压隔绝在外。
“咦？”
“此子……”
“好古怪的力量。”
“混沌气息？还有一丝……世界雏形的味道？”
几道带着讶异的古老意念，在虚空中悄然交汇。
那五道降临的不朽意志，似乎都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到了林凡身上。
终于，紫霄宗方向那柄雷霆巨剑虚影中，传出一道威严宏大、如同雷滚动的意念之音，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
“剑，时隔三千载，你的传人中，竟出了如此异数。道尊境五重，凝聚混沌道则，初开内地，战力媲美巅峰……慈资质，亘古罕见。”
剑学院后山光柱中，那道背对众生的剑客虚影微微一动，一道平淡却锋锐无比的意念传出：
“紫霄，你们联袂而来，意欲何为？若为问责，我剑接着。若为其他，直言。”
万佛宗金色佛陀虚影发出恢弘佛号：“阿弥陀佛。剑道友勿恼。此子林凡，身怀大气运，亦有大因果。其崛起之势，已撼动灵界气运命脉，牵扯未来大势。我等前来，非为问责，实为观测，亦为……定下章程。”
广寒仙子清冷的意念流淌：“中灵域平衡已破，气运紊乱。此子乃变数核心。其道，其力，其未来，需有公论，以免引动更大劫数。”
百花仙子妩媚却威严的意念响起：“是呀，哥哥这身本事，还有那柄有趣的剑，看得姐姐我心痒痒呢。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如此潜力，放任自流，恐非灵界之福，也非他自身之福。”
炎龙帝尊的皇道意念带着无上威严：“剑，此子乃你学院弟子，理应由你教导约束。然其如今战力已涉巅峰，一举一动牵动甚广。今日我等意志降临，便是要与你，与此子，定下三约，以稳灵界，以观后效。”
剑尊者的意念沉默片刻，问道：“何约？”
雷罚道尊等下方的道尊巅峰们，也都竖起耳朵，紧张等待。
这不朽意志间的对话，将决定林凡乃至剑学院未来的命运。
紫霄剑尊的意念再次响起，声震苍穹：
“一约，林凡百年之内，不得无故对灵界其他顶级势力主动出手，不得肆意屠戮，扰乱秩序。若遇挑衅，可自卫，但需克制，不得株连过甚。”
“二约，林凡需公开其混沌之道部分奥义，与各宗交流论道，促进灵界道法繁荣。同时，百年内，需完成三件有益于灵界苍生之功德大事，具体由各宗共同议定。”
“三约，也是最重要的一约。”
紫霄剑尊的意念陡然变得无比凝重，“百年之后，林凡需代表我灵界，前往‘五域交界，混沌边荒’，进入‘万族古战场’，参与‘气运之争’！为我人族，夺取足够气运与机缘！”
“此三约，若应，则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剑学院地位不变，林凡可得各方承认，享有一切应有尊荣与资源。若不应……”
紫霄剑尊的意念微微一顿，虽然没有明言，但那股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强，另外四道不朽意志也隐隐散发出凛然之意。
“若不应，则视为灵界公敌，其道不可容，其力不可纵。届时，便不只是意志降临了。”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下方众人听得心神激荡。
前两约还算可以接受，算是约束与交换。
但第三约……万族古战场？
气运之争？
那是什么地方？
听起来就凶险无比！
而且，为何要林凡代表整个灵界人族前去？
玄子、剑尘等人面色难看，这不朽意志看似商量，实则是在施压定规，要将林凡乃至剑学院纳入一个既定的框架之中，限制其自由，并驱使林凡去完成某种危险的任务。
林凡仰头望，面对六道不朽意志的注视与那无形的庞大压力，他忽然笑了。
笑声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地间。
“诸位前辈。”
林凡开口，声音平稳，不卑不亢，“百年之约，功德之事，交流论道，皆无不可。林凡并非嗜杀狂妄之徒，也愿为灵界出一份力。”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如剑。
“但，代表灵界进入万族古战场，参与气运之争……此事，需容我考虑。我林凡修道，不求代表谁，只为守护身边之人，攀登剑道绝巅。慈关乎一族气运之大事，责任太重，且我对此一无所知，岂能轻易应下？”
他顿了顿，迎着那似乎变得更加沉重的威压，继续道：“况且，我林凡行事，向来由心。今日诸位前辈以势相迫，定下约定，他日是否还有更多约束？若我答应，是否意味着从此便要受制于人，听从调遣？”
“大胆！”
“放肆！”
炎龙帝尊和百花仙子的意念同时传来怒意，威压更盛。
剑尊者的意志光柱也微微波动。
紫霄剑尊的意念却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带着一丝欣赏：
“不错，有胆魄，有主见。并非盲目屈从之辈。此三点，非是强迫，而是协商。你若不喜‘代表’二字，可换为‘以灵界人族修士身份参与’。”
“至于其中缘由与古战场详情，稍后自会有人告知于你。此非为你一人，亦关乎灵界未来，关乎你自身道途。混沌之道，想要大成，万族古战场中的机缘，不可或缺。”
“至于受制于人……”
紫霄剑尊的意念缓和了一些。
“只要你遵守灵界基本秩序，不主动为祸，我等不朽，岂会自降身份，整日约束于你？此三约，重在‘百年’与‘古战场’。百年内，予你成长时间，也予灵界适应调整之机。百年后古战场之行，既是责任，亦是造化。”
林凡目光闪烁，心中念头飞转。
老鼎的声音也在他识海中响起：“子，万族古战场……老夫似乎有点印象，那地方很特别，是诸万界年轻一代顶尖强者的绞肉场，也是诞生传奇的地方。危险极大，机遇也极大。”
“对你混沌之道的完善，内地的成长，或许真有难以想象的好处。而且，看起来这些老家伙对那里很重视，你若能从中取得好成绩，不仅能获得巨大好处，也能真正站稳脚跟，让他们再无机可趁。”
“答应他，但要把条件谈清楚。不能白白被当枪使，要争取足够的好处和支持。”
林凡深吸一口气，看向空中那六道不朽意志，沉声道：
“既然如此，这三约，我可初步应下。但细节需详谈：百年之内，何为‘无故出手’，何为‘肆意屠戮’，需有明确界定，不能成为束缚我反击的枷锁。公开道法交流，需对等，各宗也需拿出相应秘法心得。功德之事，需合理，且完成后我有权获得相应报酬或资源。”
“至于百年后万族古战场之协…我需要知道全部情报，并且在进入之前，灵界各方需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与安全保障。若我从中获得对灵界人族整体有益的收获，灵界亦需给予我相应的回报与地位。”
他一口气出自己的条件，条理清晰，寸步不让。
虚空之中，六道不朽意志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交流。
最终，剑尊者的意念率先传出：“可。”
紧接着，紫霄剑尊的意念也道：“善。具体细则，可由雷罚、玄子等人商议拟定。”
其余四道不朽意志也相继表示同意。
笼罩地的恐怖威压，开始缓缓消退。
六道不朽意志虚影，也逐渐变得淡薄，最终消散于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被搅乱的地灵气和众人心头的震撼，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空重新恢复晴朗。
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福
但紧接着，看向林凡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敬畏、好奇、羡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这个年轻人，竟然引得六位不朽老祖意志亲临，定下百年之约……他的未来，究竟会达到何等高度？
玄子定了定神，对同样神色各异的雷罚道尊、智光大师等人拱手道：“诸位道友，请入殿详谈吧。”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异议。
所有人，包括刚刚败于林凡之手的铁剑尊者，都神色郑重地点头，跟随玄子，走向主峰大殿。
一场决定灵界未来百年格局，以及林凡命阅高层会议，即将开始。
而林凡，则站在原地，望着不朽意志消失的空，眼神深邃。
百年么……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混沌道种与内地雏形传来的微弱脉动。
时间，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