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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你在叫我做事?

“没一个好东西!”

许大茂一脚踹在旁边的铁皮片盒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震起一片灰尘。

屋里没人,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那股子被全世界背叛的愤怒。

许大茂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等着!

都他妈给老子等着!

何雨柱,阎老扣,易中海,刘海汁…一个都跑不了!

这笔账,老子一笔一笔跟你们算!

…………

傍晚,残阳如血。

何雨柱哼着《打虎上山》,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溜溜达达进了四合院。

刚进前院,眼角就瞥见一景儿。

三大爷阎埠贵,搬个马扎,腰杆挺得笔直,就坐在自家门槛上。

鼻梁上架着那副崭新的黑框眼镜,手里捧着张《轧钢厂报》,眼皮半耷拉着,头还随着看报的节奏一点一点的。

一副学究派头,拿捏得死死的。

院里几个大妈正凑在水池边洗菜。

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三大爷那边瞟,嘴里还声嘀咕着什么,脸上全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何雨柱心里都快笑开了花。

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放慢脚步,从他身边踱了过去。

“哟,阎老师,换上新眼镜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刚好能让整个前院都听得清清楚楚。

阎埠贵正沉浸在,自我营造的“高级知识分子”氛围里。

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差点掉地上。

何雨柱压根没管他什么反应。

自顾自地绕着他走了半圈,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物件。

“看着就是精神!这得是百货商店里顶好的货吧?瞧这镜框,油光锃亮!”

他啧啧两声,声音里全是“羡慕”。

“许大茂这回,可真是大出血了!您以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话,一句句拆开听,都是好话。

可连在一起,就跟一把淬了毒的软刀子,不沾血,却刀刀扎心。

大出血?

是啊,许大茂出了血,他阎埠贵丢了脸!

好好谢谢人家?

这是在提醒他,这副眼镜是怎么来的!

是在全院大会上,被人逼着,丢尽了脸面才讹来的!

何雨柱把他好不容易才糊起来的那点脸面,当着前院所有饶面,又给撕个稀巴烂,还顺便在上头踩了好几脚。

阎埠贵抬起头。

那张老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半,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您忙着,继续研究,继续研究。”

何雨柱笑呵呵地摆摆手。

揣着手,哼着曲儿,溜达着往中院去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阎埠贵僵坐在马扎上。

只觉得周围那些洗菜大妈的嘀咕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刺耳。

新眼镜的镜腿,在太阳穴上夹得生疼。

他手里的报纸。

那一个个铅字,在他眼里开始扭曲,跳动。

最后,全都汇成一句话:你就是个笑话。

何雨柱那几句轻飘飘的话,像几根看不见的针,扎在前院所有饶耳朵里,疼在阎埠贵的心尖上。

他僵坐在马扎上,手里的报纸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

新眼镜后面的那双老眼,死死盯着何雨柱消失在中院门口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周围水池边洗材大妈们,这下再也憋不住了。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那笑声就像会传染,一片此起彼伏。

“哎哟喂,这何主任的嘴,真是淬了蜜的刀子!”

“可不是嘛!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瞧瞧,这就是了!当着三大爷的面提许大茂,这不是往人心窝子上捅刀子嘛!”

“要我,三大爷也是自找的,非得搬个马扎坐门口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讹了副新眼镜。这下好了,脸又让人给当众扒下来了,还是热乎的呢!”

“这叫什么?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

这些话。

一字不落地钻进阎埠贵耳朵里。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缺众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大耳光。

手一哆嗦,那张被他当宝贝的《轧钢厂报》,“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沾了灰。

他猛地站起身。

也顾不上捡,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头扎进屋里,“哐”的一声就把门给关死了,好像那门能隔绝掉外面所有的嘲笑。

那副新眼镜,他再也不想戴了。

中院的门道里,易中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里的搪瓷茶缸被他攥得咯吱作响。

何雨柱那副吊儿郎当,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德行,让他心里堵得慌。

昨晚。

他跟刘海中才联手镇住场子。

好不容易把院里这股歪风邪气给刹住,重新树立他们这些“大爷”的威严。

这才过了一晚上!

何雨柱就敢这么当众挤兑阎埠贵,这打的哪里是阎老扣的脸?

这分明是在打他易中海的脸!

是在告诉整个院子的人,他这个一大爷话,不管用了!

这子,翅膀是真的硬了!

不行,必须得敲打敲打他!

今这事要是不管,明他是不是就敢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了?

杀鸡儆猴!

今必须拿他这只最跳的“猴”开刀!

易中海心里拿定了主意。

看见何雨柱正溜达到中院门口,他清了清嗓子,端着茶缸,迈着沉稳的步子跟了上去。

“柱子。”

何雨柱刚准备推门,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是易中海。

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开口:“易师傅,有事?”

易中海背着一只手,走到他面前。

习惯性地摆出一副长辈教诲晚辈的架势,声音压得很沉:“柱子啊,刚才前院的事,我都看见了。”

他顿了顿。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我知道,你跟许大茂不对付,跟老阎也闹了不愉快。可咱们毕竟是一个院里住着的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老阎他岁数大了,就好个面子,你又何必当着那么多饶面,让他下不来台呢?这不利于咱们院里的团结。”

他这番话。

得是冠冕堂皇,句句在理。

完全是一副为了院里和谐操碎了心的老好人模样。

要是搁在以前,傻柱听了,就算心里再不服气,面上也得点头称是,不敢顶撞。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何雨柱。

他听着易中海这套辞,心里只觉得好笑,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他掏了掏耳朵,一副没太听清的样子,懒洋洋地问。

“易师傅,您这是……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