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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学后,回家的路上。

钟鸣开口问道:“三保啊,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海吗?”

冯三保闻言看过来,答道:“先生,最近的海,应该是在北方。”

“有多远啊?”

冯三保想了想,道:

“镇北山后面就北海,那是我见过的唯一的大海,但是我知道临近扬州那边也有海,离这里可能有个......一千多里吧?”

“嗯。”钟鸣点点头。

冯三保问道:“先生是想去看海吗?”

钟鸣笑了笑,“是啊,想带孩子们一起去看看。”

“这样啊,可惜隔得太远了。”冯三保听后有些遗憾地道。

钟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道:

“一千里,远吗?”

...

钟鸣曾带孩子们看过海。

不过那是在幻境中,是假的。

这一次他突然提起,是因为接下来要上的一首古诗,就是一位诗人看了海之后而写的。

那片海,叫沧海。

那位诗人,叫曹操。

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一世之雄的魏武帝。

钟鸣以前学这首诗的时候,其实并没什么感触,也欣赏不来这一首诗。

此诗虽然大气,但钟鸣未能共情。

还是后来长大些才感受到的。

在魏武赋诗的一千多年以后,另一位伟大的诗人也来到了这里,留下一首《浪淘沙·北戴河》。

词中云: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瑟春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一首很久以前,一首很久以后。

隔了一千年,相距三十里。

这般好的诗词,钟鸣舍不得不亲眼瞧瞧,就这般写出来。

教材中用以授课的内容,虽然可以课堂上直接落笔,只是那样未免就太浪费了。

大诗人们,是触景生情。

钟鸣,是应景文抄。

所以啊,就更不该辜负那些文字。

回到家吃过饭之后,钟鸣带上冯三保,先去看看远方的海。

之前出远门,基本上都是仰仗彭居的破虚能力,几十上百里的距离,转瞬就到。

现在,钟鸣也到了八境。

千里的行程,对他来又要多久呢?

冯三保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好奇。

他笑嘻嘻地:“嘿嘿,先生,这一千多里路要是让我跑,大概得要两个时辰,要是再捎上个人,速度可就慢多啦!”

钟鸣听了微微一笑,“不能飞,只能跑,确实要不少时间。”

冯三保搓着手,问道:“先生,您能像武道八境那样破虚而行吗?”

钟鸣摇摇头,“就我所知,没有这个能力。”

冯三保听后有些遗憾:“这样啊......那是不是就得飞过去?那您能带上人吗?”

钟鸣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一股温和的气流将冯三保所笼罩。

这样,就能保证他在经过这一路的磨擦之后,还能够活着。

冯三保哑然失笑:“哈哈,先生,不必如此吧?好歹是堂堂五境武夫!劫都经历过了,还怕这吗?”

钟鸣眯着眼笑道:“你确定?”

“当然确定!”冯三保拍着胸脯:“我可是世间第一位文武二道皆达到五境的人,这点风阻算什么?先生,您看我了!”

钟鸣没再言语,只是指尖轻轻一勾。

冯三保只觉脚下的土地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无形的力道托着他。

“嗬!”

冯三保猛地吸气,眼前一黑,只觉迎面而来的风不再是拂面的轻柔,而是化作了无数细密的刀刃,狠狠刮在脸上、手上、脖颈上。

他尖叫起来,但没有声音。

刹那间,他又停了下来。

冯三保的意识模糊,只觉得什么也看不见,一息之后,他听见。

“啊——!”

是自己刚才的叫声。

一股眩晕与恶心感袭来,他当即躬下腰开始呕吐了起来。

冯三保扶着膝盖,胃里翻江倒海,酸水呛得他眼泪直流。

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击,比劫劈在身上还要难受。

“现在信了?”钟鸣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冯三保手还在发颤,缓了好一会儿才:“先生......我们飞了多远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鬓角处,几缕头发竟被刚才的风硬生生刮断了,散落在肩头。

身上的皮肉,多已开口出血。

钟鸣淡淡道:“约莫二十里吧!”

“啊!!”冯三保瞪大了眼睛,“这么远了?可......可刚才怕是连半息也没有!”

钟鸣微微一笑,“确实没樱”

冯三保无比震惊地道:“呐!这样逆的速度,若是与人厮杀,那对方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鸣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冯三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钟鸣解释道,“赶路能有这样快的速度,不代表打架时也一样。”

冯三保挠挠头笑道:“先生,您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钟鸣颔首,缓缓道:

“用刚才那样的速度赶路时,便好似一叶舟。舟行水上,顺流则疾,遇礁则止,全凭水势。若要调转船头撞向礁石,先得逆着水流,速度自会慢下来。”

冯三保凝神细听,尽量理解。

只是好像,很难理解啊!

望着他的模样,钟鸣抚须笑道:“没事,等你到了八境就懂了!”

冯三保苦笑道:“学生有那一吗?”

这样,不是他妄自菲薄。

还是现实验证的差距!

他年长其他孩子多达百岁,可上次考试的结果又怎样呢?

人越老,越有自知之明。

钟鸣瞥向他,平淡地念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

闻言,冯三保神色一肃,恭敬作揖:

“学生受教了!”

钟鸣目视前方,“上路吧!”

冯三保点点头,嘿嘿笑道:“先生,那就麻烦您了!”

钟鸣指尖轻扬,那层温和的气流再次将冯三保裹住,甚至比先前更厚了些。

冯三保只觉身子像被托在棉花上,稳稳向前。风从耳边掠过,不再是刀刃,倒像细纱拂面。

他终于能看清东西了。

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掠过了太多东西,他们都变成了速度的线条,五颜六色的。

冯三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方的绿线尽头,有一抹灰蓝的线,与际的蓝线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海,哪是。

气流忽然一轻,两人缓缓落地。

脚踩在细软的土上,带着点潮湿的凉意。

十数息过去,二人置身千里之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