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抱着沈星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手臂依然圈得很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把脸埋在沈星辞肩头，呼吸渐渐平稳，但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确认沈星辞的气息。
沈星辞任由他抱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夜溟脑后的头发。
触感冰凉顺滑，像摸着一匹上好的丝绸。
“星辞。”夜溟忽然闷闷地开口。
“嗯？”
“喜欢。”他，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喜欢你亲我。”
沈星辞轻笑：“看出来了。”
刚才那反应，想看不出来都难。
夜溟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里面情绪浓得化不开：“还要。”
沈星辞挑眉：“贪心。”
“你的。”夜溟理直气壮，低头又想去碰他的嘴唇，但这次动作放缓了许多，带着点试探和心翼翼，不像刚才那样急躁。
沈星辞没有躲，但在他快要亲上的时候微微偏开头，那个吻落在了嘴角。
“下次轻点，”沈星辞，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有点疼。”
夜溟立刻紧张起来，凑近仔细看，冰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微肿的唇瓣，眼神里带上懊恼：“弄疼你了。”
他语气自责，“我……我不太会。”
他存在了太久，拥有强大的力量，懂得如何毁灭和掌控，却从未学过如何温柔地亲吻一个人。
“知道你不会。”沈星辞语气平常，“我教你。”
夜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教？”
“嗯。”沈星辞凑近他，声音放轻，“像这样……”
他示范般地，轻轻含住夜溟的下唇，用舌尖缓慢地舔了一下，然后退开一点：“要轻，要慢，感受就好，不用那么用力。”
夜溟屏住呼吸，感受着那转瞬即逝的温热触感，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学着沈星辞的样子，心地凑过去，试探地碰了碰沈星辞的嘴唇，动作比刚才生涩，但明显放轻了力度。
他模仿着沈星辞的动作，生疏地舔舐，心地吮吸，冰冷与温热缓慢交融。
虽然依旧没什么技巧，但少了之前的急躁和粗暴，多了几分专注和探索。
沈星辞配合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笨拙的学习。
偶尔会轻轻引导一下，用舌尖碰碰他，或者调整一下角度。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分开。
夜溟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新游戏。
他看着沈星辞微微湿润的嘴唇，语气带着点新奇的兴奋：“这样……不疼？”
“嗯，好多了。”沈星辞点头。
夜溟像是得到了鼓励，立刻又凑过来：“再练习。”
沈星辞好笑地推开他的脸：“够了，下次再练。”
再亲下去，嘴唇明真要没法见人了。
夜溟有些不满，但还是听话地没再继续，只是意犹未尽地盯着他的嘴唇看。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破旧的窗户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夜溟忽然：“不想你走。”
每这个时候，沈星辞都会离开。
这是他最不喜欢的时刻。
“我得回去。”沈星辞，“明还有课。”
“课不重要。”夜溟皱眉。
“对人类来很重要。”沈星辞耐心解释，“而且，我明还会来。”
夜溟沉默了一下，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把脸埋回他颈窝，闷声：“太久。”
等待的每一秒都太难熬。
沈星辞拍了拍他的背：“很快的。你睡一觉，我就来了。”
夜溟不吭声，显然不接受这个法。
鬼王不需要睡眠，等待只会更加清晰漫长。
但他没有再什么，只是抱着沈星辞又待了很久，直到月光移动了位置，才不太情愿地慢慢松开手。
沈星辞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脚，拿起自己的东西。
夜溟跟在他身后，送他到美术馆门口。
阴沉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明见，阿溟。”沈星辞回头对他笑了笑。
夜溟站在阴影里，看着他，很认真地：“明见，星辞。”
他看着沈星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退回美术馆深处。
空旷的破败建筑里，只剩下他一个。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虚幻的温度和柔软的触福
他慢慢握紧手指，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亮着。
等待很煎熬。
但想到明还能见到星辞，还能继续“练习”，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
沈星辞走出美术馆一段距离，才放缓脚步。
夜风带着雨后的湿润气息，吹在脸上很舒服。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确实还有点麻麻的刺痛福
“学得倒快。”他低声自语，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虽然一开始莽撞得让人哭笑不得，但后面确实进步明显。
这位鬼王陛下的学习能力和他的占有欲一样强。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几个未读消息，来自同学，问他明组作业的事情。
属于正常的人类社交，平凡，有序，和他的另一个世界截然不同。
沈星辞简单回复了几句，收起手机。
他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沉默的美术馆轮廓，然后转身，不紧不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美术馆内，夜溟在沈星辞离开后，并没有立刻陷入沉睡或继续他往常那种虚无的徘徊。
他停留在那间画室里，沈星辞的气息还残留在这里，最浓郁。
他需要待在这里，被这气息包裹着，才能稍微缓解那份分离带来的焦躁。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修长、指尖锐利的手指。
就是这双手，刚才紧紧抱着星辞，感受着那具身体的温度和轻微的起伏。
他又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试图更清晰地回忆那份触福
温暖，柔软，带着鲜活的生命力，和他自身的冰冷死寂完全不同。
星辞教他的方式……很舒服。
和他自己凭着本能去做，感觉完全不同。
他喜欢星辞教他。
喜欢那种被引导、被包容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他和星辞之间的联系，又深了一层。
“轻一点……慢一点……”他回忆着沈星辞的话，喃喃重复。
冰冷的阴气在他指尖缭绕，他尝试着控制它们，模拟出极其轻柔的触碰。
他需要练习。
下次，不能再弄疼星辞。
他要让星辞觉得舒服，这样星辞才会愿意多亲他。
这个念头让他沉寂的心绪活跃起来。
他开始专注地操控着阴气，练习着力度和速度，沉迷其郑
偶尔，他会停下来，深深吸入一口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沈星辞的淡淡气息，猩红的眼眸里满是专注和期待。
等待依然令人不悦，但此刻有了明确的目标——练习，等星辞回来，做得更好。
这让时间似乎有了新的意义，不再只是空洞的流逝。
他甚至开始思考，明星辞来，会带什么？
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会不会……主动再亲他？
各种各样的念头充斥着他古老的意识，都是关于一个人。
月光慢慢移动，透过破窗，照亮他一半的身影。
他依旧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周围弥漫的阴气时而躁动，时而又变得异常柔和精准。
整个夜晚，废弃的美术馆里，只剩下无形阴气流动的细微声响，和一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鬼王，笨拙而认真地，练习着如何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