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简直不敢相信,女儿不仅自己偷跑来打架,还把黑崎家两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妹妹给卷了进来!这简直是在危险的钢丝上跳舞!
琉璃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又面对母亲的怒火,但提到这个,她似乎找回了一点“底气”,或者,是她孩子心性里“炫耀”的成分占了上风。
她捂着脑袋,居然还扬起下巴,带着点得意地:“那当然!!!游子和夏梨可是我的好姐妹!带她们来见识一下真正的死神世界,有什么不对?她们可勇敢了!”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行为背后的巨大风险和母亲真正的担忧点。
“见识?!勇敢?!我看你是欠收拾!”夜一被女儿这真又莽撞的“豪言壮语”彻底点燃了最后一点理智。
她二话不,再次闪电般出手——又一个精准而有力的爆栗敲在了琉璃刚才被敲的同一个地方!
“咚!”
“嗷——!!!痛痛痛痛痛!!!”琉璃这次是真的眼泪飙出来了,捂着脑袋原地蹦跶,之前的“硬气”荡然无存,“母亲你这是家暴!虐待伤员!!”
“闭嘴!家暴?等你爸收拾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法’了!”
夜一没好气地吼道,心里的火气因为这一敲稍微发泄了一点,但担忧和必须立刻离开的紧迫感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扫过三个女孩(尤其是两个瑟瑟发抖的不点),果断下令:
“好了!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闭嘴!走!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琉璃,这笔账我们回去慢慢算!”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属于“瞬神”和“母亲”的双重威严。
“哦哦哦……”琉璃捂着脑袋,眼泪汪汪,虽然满腹委屈和抗议,但在母亲绝对的武力面前,只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应声。
夜一不再废话,一手一个,像拎猫崽一样轻松地拎起还在发懵的黑崎游子和黑崎夏梨的衣领。
她看了一眼还捂着脑袋、一脸苦相的琉璃,没好气地命令道:“还能动吗?跟上!掉队了可没热你!”
“知道了啦……”琉璃嘟囔着,忍着身上的疼痛,勉强站起身,跟在母亲身后。
夜一身上灵压涌动,准备发动瞬步。
游子和夏梨被拎着,脸紧张地看着一脸悲壮的琉璃。
就在夜一即将启动的瞬间,两姐妹忍不住凑近对方,用自以为很声、但在场人都能清晰听到的音量“蛐虮起来:
游子声嘀咕:“夜一阿姨……真的好凶好凶啊……”
夏梨立刻用力点头,深表赞同:“是啊,是啊,简直比一护哥哥生气的时候还可怕一百倍!”
游子同情地看着步履蹒跚的琉璃:“琉璃大姐头惨了……回去肯定要被狠狠教训了……”
夏梨脸皱成一团,充满了对“大姐头”处境的担忧:“是啊,是啊……而且听夜一阿姨,家里还有琉璃大姐头的父亲等着呢……双倍责罚啊……”
游子心有戚戚焉地总结:“是啊,是啊……感觉琉璃大姐头要完蛋了……”
她们的对话清晰地飘进夜一和琉璃的耳朵里。
夜一嘴角抽搐了一下,假装没听见,但拎着两个丫头的手似乎又紧了一点。
琉璃则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色由悲壮转为一片惨白——两个妹妹无心的“预言”,精准地戳中了她此刻内心最大的恐惧。
当最后一缕硝烟被微凉的晨风揉碎,瀞灵廷仿佛刚从一场沉重的噩梦边缘挣扎醒来。
昨夜的激战在各处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崩裂的青石板路、焦黑的建筑残骸、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灵压残留,无不诉着战斗的惨烈。
晨曦艰难地穿透稀薄的云层,在断壁残垣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给这座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静寂之城涂抹上一层近乎不真实的、带着悲怆意味的金色。
五番队队舍,这座本应象征着秩序与温厚的建筑,此刻却沉浸在黎明前最深的死寂郑
副队长雏森桃,这位素来以温和坚韧着称的少女,正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战斗后的心悸,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向队长办公室。
她的职责是向敬爱的蓝染队长汇报昨夜五番队的伤亡情况、辖区受损程度以及后续的安置工作。
尽管身心俱疲,但想到能向那位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给予她无限信任与指导的蓝染队长复命,心中便涌起一丝支撑的力量。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副队长臂章,深吸了一口带着焦土味的空气,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厚重的木质大门。
“蓝染队长,关于昨夜……”
她的话语,连同她所有的思绪与呼吸,在下一个瞬间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掐断、冻结。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双总是盛满温和笑意的棕色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死寂,直勾勾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温文尔雅的蓝染惣右介队长,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以一种极其扭曲、充满侮辱性的姿态,被一柄闪烁着森冷寒光的狭长长刀——那刀型诡异,绝非寻常斩魄刀——死死地钉在办公室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之上!
猩红、粘稠、刺目的血液,早已浸透了他那身象征着队长身份的白色羽织,在洁白的布料上晕开大片大片暗沉可怖的图案,又沿着墙壁蜿蜒流下,在地板冰冷的石砖上汇聚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深潭。
浓烈到实质化的血腥气,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雏森桃的咽喉。
“啊——!!!!蓝染队长!!!!!!”
一声撕心裂肺、穿透灵魂的尖叫,如同最锐利的玻璃碎片,猛地划破了五番队队舍乃至整个瀞灵廷清晨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