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茧利收起工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金色的瞳孔里没有责备,只有审视实验结果般的冷静:
“哼,这不是你的错误。数据记录显示,你在0.05秒内就识别出无法防御,并做出了最优的生存策略选择。只是你的对手…”
“…超出帘前实验体的理论应对上限。他的灵压强度、对力量的理解、尤其是那该死的幻术…都构成了无法预估的变量。你做得…足够好了。”最后几个字,近乎叹息,是对造物的认可,也是对强敌的忌惮。
“是,大人。”音梦站起身,黑色的死霸装自动延伸覆盖了新生部位。
她安静地侍立一旁,仿佛刚才的粉身碎骨只是一次普通的系统重启。
几乎在音梦起身的同时,基地深处通道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一支由六名宇智波精英组成的紧急救援队冲破隔离门,全副武装地冲入一片狼藉的战场。为首者正是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八代。
他们手持忍刀,灵压紧绷,写轮眼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准备迎接一场惨烈的恶战。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动作僵在原地:
妮露,翠绿长发柔顺,鹿角面具完整,羽织纤尘不染,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别重伤,连根头发丝都没乱!
涅茧利队长,标志性的金色长辫有些凌乱,羽织下摆沾了些许灰尘和不明污渍,但整体气定神闲,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术工具,旁边站着完好无损的副官涅音梦。
涅音梦,黑色死霸装整洁如新,除了眼神略显空洞(刚修复完毕的系统自检),全身上下看不出丝毫损伤,安静地侍立在涅茧利身后。
宇智波佐助,唯一“符合”预期的画面——他背靠断柱坐在地上,草薙剑脱手,查克拉和灵压明显枯竭,写轮眼关闭,嘴角残留一丝血痕,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正闭目调息。
明显是经历了一场苦战,而且…似乎是唯一吃了大亏的人。
八代等人面面相觑,写轮眼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尴尬?
这剧本不对啊!难道就二柱子一个人挨揍了???
佐助似乎感受到了那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混合着同情、疑惑和“果然如此”的目光,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不爽的冷哼:“哼!”
这声冷哼如同指令,救援队立刻回过神来。
铁火强压下满腹疑窦,迅速指挥:“一组警戒四周,确认入侵者是否彻底撤离!二组,立刻为佐助大人进行紧急治疗和灵压补充!”
两名精通医疗忍术和鬼道的宇智波忍者迅速上前,一人双手结印,柔和的回道光芒笼罩佐助;另一人则取出浓缩灵子液,心地引导其注入佐助体内。
佐助没有抗拒治疗,但紧抿的唇线和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郁,无声地宣告着他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
妮露看着佐助阴沉的脸,想过去点什么,但被佐助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劝退,只能挠挠头,转向正在收拾设备的涅茧利:“喂,科学怪人,蓝染他们跑了,这基地……”
“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汇报给弘树大人吧。”
四枫院家本邸。
弘树,这位在瀞灵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贵族闻风丧胆的铁腕人物,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
他背靠着冰凉华丽的廊柱,缓缓地、带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刚才,他被夜一“驱逐”了。
新生的女儿,皮肤是健康而深邃的蜜色,继承了母亲夜一最鲜明的特征。
然而,一句未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啧,怎么是黑皮啊……”
下一刻,夜一那双琥珀色的猫瞳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即便产后虚弱,那属于“瞬神”的凌厉气势也丝毫不减。
“弘树!你这个混蛋!”伴随着一声饱含怒气的低喝,一个不知是枕头还是软垫的东西精准地砸在了弘树的脸上。
面对暴怒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即便是弘树,也只得讪讪地、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慌乱,在卯之花队长无奈又带点责备的目光中,被“请”出了产房的大门。
于是,就有了廊下这一幕。
弘树揉了揉被砸中的鼻梁,望着紧闭的、隔绝了他与妻女的厚重纸门,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
“唉……我不就随便嘛……”那语气里,有懊悔,有被赶出来的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夜一时特有的、近乎宠溺的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尤其在这种时刻。
那句不过脑的“黑皮”,与其是嫌弃,不如更像是一种面对巨大惊喜时,因紧张或习惯性掩饰真实柔软情感而犯下的低级错误。
可惜,在夜一那里,这就是“死罪”。
“少爷,”千鹤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贯的干练,“宇智波基地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弘树的目光从纸门上收回,脸上那点懊恼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掌控一切的冷静与深邃。“哦,对了,那边还有事呢。”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仿佛刚才被赶出来的插曲从未发生。
“吧。”弘树的声音不高。
“是。”千鹤微微躬身,语速清晰地汇报,“基地那边报告,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东仙要三人已经撤退。三人并没有入侵到核心区域。
另外除宇智波佐助查克拉与灵压枯竭、身体多处受创,稻火、铁火及巡逻队成员有不同程度伤势外,其他并无人员损失。”
弘树静静地听着,没有人员损失?这倒是有点意思。
明蓝染现在并没有撕破脸皮的意思。
“是吗,”弘树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那就这样吧。通知他们,好好养伤,后面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了。”
他没有立刻下达追击或报复的命令。蓝染既然选择了撤退,还特意“手下留情”,看来也没做好跟自己开战的准备。
他可不会相信,蓝染会怕自己,那个男饶目标,一直是那高上的王座。
“是。”千鹤应声,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仿佛从未出现。
廊下再次只剩下弘树一人。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产房紧闭的门,但思绪却已经飘向了遥远的宇智波族地。
不过,蓝染这次趁着夜一生产的时机,潜入宇智波基地,是为什么呢?
还有,蓝染的实力,的确不容视啊。
原本以为,自己麾下的一等灵压的强者,已经可以跟蓝染打得有来有回了,结果二对一都没能拿下他。
相反其中一个还被打成了重伤。
看来,就算是现在的蓝染,想要拿下他,至少也得花姐带队了。
不过无所谓了,相信蓝染现在也不会出去乱什么的。
他蓝染自己屁股底下就干净吗?私下研究虚化、制造虚白、图谋崩玉……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重罪?
捅出去,第一个被山本总队长的流刃若火化为灰烬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这就是山老头存在下的瀞灵廷环境。
那老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他的流刃若火,是悬在所有心怀不轨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这把剑的威慑下,瀞灵廷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无论是野心勃勃的蓝染,还是掌控四枫院、暗中布局的弘树,亦或是其他潜藏在阴影里的势力,都不敢轻易暴露出来。
没把握对付山老头之前,谁都不敢暴露。
这是瀞灵廷生存的铁律。强如更木剑八,不也在露琪亚立嗣仪式时被山老头一纸命令就勒令归队了吗?
蓝染他敢现在就跳出来挑战山本吗?
弘树自己呢?他也没把握,就算是拥有了卯之花队长这个王牌也一样。
自己现在底牌,最多也就跟山老头搞个两败俱伤而已。
弘树心中非常清醒。特等灵压?这确实代表着死神力量的巅峰。
而山老头,他又不是没杀过特等灵压。
是不是啊,友哈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