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十二时，林墨独自站在据点的装备库里。
她的手指缓缓抚过武器架上那些冰冷的金属表面——高斯手枪的能量核心、战术匕首的刃口、还有专门为这次任务准备的微型爆破装置。每一件装备都被精心保养，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右臂的侵蚀纹路已经褪到手腕附近，但刺痛感并未消失。相反，它变得更加……微妙。不再像最初那样剧烈的灼痛，而是一种深层的、仿佛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冰凉福每当她集中精神时，那些淡紫色的纹路就会微微发亮，就像在回应她的意识。
医疗兵这是“能量适应性增强”，是身体在主动适应维度侵蚀的表现。但林墨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个梦还在脑海里回荡：纯白空间，黑色种子，还有那个编号——7b-31。
“林队。”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墨转身，看见老陈站在那里。这个陆家外勤的老兵已经换上了全黑的作战服，脸上涂着伪装油彩，眼神锐利得像鹰。
“都准备好了？”林墨问。
“队员集合完毕，装备检查完成，飞行器预热郑”老陈走进装备库，声音压得很低，“但有个问题。阿月刚才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在看家饶照片。”
阿月是守护族战士里最年轻的一个，今年刚满十九岁。这次任务，她主动申请加入林墨队。
“我去和她谈谈。”林墨。
“还有，”老陈顿了顿，“你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医疗兵你的侵蚀症状有异常波动，建议再观察两。”
“没时间了。”林墨平静地，“星穹不会等我们准备好。沈巍的情报显示，南美基地的能量采集效率正在提升，如果等他们完成下一阶段的能量储备，我们面对的防御强度会翻倍。”
老陈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零头：“你是队长，听你的。但答应我，如果行动中身体出现异常，立刻撤退。任务可以下次再做，命只有一条。”
“我答应。”
两人离开装备库，走向据点外围的起降平台。夜色中，一架守护族维度飞行器正静静停在那里。机体呈流线型，表面覆盖着暗灰色的情感能量涂层，在月光下几乎隐形。
五名队员已经列队等候。除了老陈和阿月，还有三名技术员——江家的李、王，以及守护族的年轻技术兵云河。云河是少数同时掌握守护族能量技术和人类机械技术的混血儿，这次任务的关键。
“登机前，最后确认一遍任务目标。”林墨站在队伍前，声音清晰，“我们提前两出发，目的是对南美基地进行详细侦查，摸清防御布局、守卫轮换规律、以及核心设备的精确位置。不接战，不暴露，除非万不得已。”
“明白！”五人齐声回应。
“阿月，”林墨看向那个年轻的守护族女孩，“把照片收起来。这次任务结束，你有的是时间看家人。”
阿月脸一红，慌忙把怀表塞进作战服内袋：“对不起，林队。”
“不用道歉。”林墨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想家是人之常情。但记住，想活着回去见家人，就要先专注眼前的任务。”
“是！”
“登机。”
六人依次登上飞行器。舱内空间不大，但设计合理，六个座位呈两排布置，中间是控制台和监控设备。云河坐在驾驶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
“航线设定完毕，预计飞行时间九时。”云河报告，“中途会经过三个民用航空管制区，我已经申请了伪装航线代码，应该不会被拦截。”
“应该？”老陈挑眉。
“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云河咧嘴一笑，“剩下百分之一，就看运气了。”
飞行器引擎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机体缓缓升空，在据点能量屏障打开的瞬间，化作一道暗影窜入夜空。
林墨坐在副驾驶位，盯着前方的监控屏幕。飞行器进入巡航状态后，她打开任务档案，再次审阅沈巍提供的情报。
南美洲，亚马逊雨林深处。
坐标点位于巴西与秘鲁边境，是一片官方标注为“原始生态保护区”的区域。卫星图像显示，那里只有茂密的雨林和一个废弃了二十年的型科研站。但能量探测数据显示，地下的维度能量波动强度，是周边区域的七百倍。
伪装得很好。
如果不是沈巍的情报，他们可能永远找不到这个地方。
“林队，喝点水。”老陈递过来一个水壶。
林墨接过，抿了一口：“队员们都休息了吗？”
“除了云河在值班，其他人都睡了。”老陈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你也该休息一下。到目的地还有七个时。”
“我睡不着。”
“因为手臂？”
林墨没有否认。她挽起袖子，在舱内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淡紫色纹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活物一样，随着她的呼吸缓慢起伏。
“医疗兵这是能量侵蚀进入第二阶段的表现。”老陈低声，“身体开始适应污染，但代价是……你的能量体系会被永久改变。”
“我知道。”
“你知道还坚持出任务？”
林墨转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飞行器正在云层上方飞行，下方是绵延无际的黑暗，只有偶尔几点微光，是雨林深处土着部落的篝火。
“老陈，”她突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场战争，这些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林墨的声音很轻，“为了守护人类？为了对抗星穹？还是……只是因为我们被卷进来了，没有选择？”
老陈沉默了很久。
“我当兵二十年，”他最终开口，“参加过三次边境冲突，见过无数死亡。每次战斗前，我都会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但后来我明白了——有些问题没有答案。我们战斗，不是因为想通了为什么，而是因为如果我们不战斗，那些我们想保护的东西就会消失。”
“很朴素的理由。”
“但足够真实。”老陈，“就像现在，我们提前两去侦查那个基地，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只是因为如果我们不去，等星穹准备好了，死的人会更多。就这么简单。”
林墨笑了笑，那笑容有些疲惫：“谢谢。”
“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好。”
林墨闭上眼睛，但没有真的睡着。她将意识沉入体内，试图感知那些侵蚀纹路的本质。自从那个梦之后，她对维度能量的敏感度就大幅提升。现在，即使不借助设备，她也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空间的能量波动。
比如现在，飞行器正穿过一片微弱的维度裂隙区——那是自然形成的空间薄弱点，能量读数只有正常区域的百分之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林墨能清晰地“看见”它，就像黑暗中一道发光的裂缝。
这让她不安。
如果她的感知能力继续增强，会不会有一，她看世界的角度会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会不会……变得不再像人类？
七时后，飞行器开始下降。
“即将进入目标区域上空。”云河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所有人，准备切换至静默模式。”
林墨睁开眼睛。监控屏幕上，亚马逊雨林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无边无际的绿色树冠像海洋一样铺展开来，偶尔有河流蜿蜒穿过，在晨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
“高度三千米，启动光学伪装。”云河操作控制面板，飞行器表面的情感能量涂层开始调整折射率，整个机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融入空背景。
“无人机准备投放。”
舱底打开一个圆形出口，三架拳头大的微型无人机悄无声息地落下，展开旋翼，朝着不同方向飞去。无人机的摄像头实时传回画面，在控制台屏幕上分成三个窗口。
第一架无人机飞向坐标点正上方。画面里，那片区域看起来确实只是个废弃的科研站——几栋斑驳的水泥建筑，锈蚀的金属线，还有半倒塌的围墙。院子里长满了藤蔓和灌木，看起来至少有十年没人来过了。
但能量读数骗不了人。
“地下深度五十米处，检测到高强度维度能量源。”李盯着数据屏幕，“波动特征与星穹设备完全吻合。而且……有多个能量节点，呈环形分布。”
“地下基地的结构图能还原吗？”林墨问。
“正在尝试。”王接过控制权，操作无人机启动深层扫描模式，“但星穹用了能量屏蔽层，扫描精度只有百分之四十……等等，有发现！”
扫描图像逐渐清晰。虽然细节模糊，但大致轮廓已经能看出来——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而是一个多层结构的完整基地。最上层是伪装层，厚度约十米，全是实心岩石和土壤。中间层是防御工事，有能量屏障发生器、武器阵立还迎…生物反应。
“检测到生命体征。”云河的声音变得严肃，“数量……二十三个。都是人类，但有异常能量波动。”
“守卫？”老陈问。
“不止。”云河放大其中一个生命体征数据，“他们的能量读数比普通人高五到八倍，而且波动模式一致，像是……被改造过。”
改造人守卫。
林墨想起之前在星穹基地遇到的那些实验体。看来南美基地的防御力量，比预想的更强。
第二架无人机传回周边环境画面。基地所在区域三面环水——是亚马逊河的支流，水流湍急，河面宽达百米。唯一可以陆路接近的方向，是一片沼泽地，布满食人鱼和毒蛇。
“然屏障加上人工防御。”老陈皱眉，“强攻难度很大。”
“继续侦查。”林墨，“重点找防御弱点。所有系统都有漏洞，星穹的基地也一样。”
第三架无人机负责外围巡逻路线侦查。它在雨林上空盘旋了半时，捕捉到了三波巡逻守卫的画面。每波五人，穿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迷彩作战服，携带能量武器。他们的巡逻路线很有规律，每隔四十五分钟绕基地一圈。
“轮换时间呢？”林墨问。
“从目前数据看，每六时换一次班。”云河调出时间表，“换班过程持续十五分钟，期间基地外围防御会出现短暂空隙——因为守卫交接时需要经过三道身份验证门，每道门需要一分钟。”
十五分钟的空隙。
但基地大门是关闭状态，就算趁着换班时潜入，也需要破解门禁。
“无人机能飞近点吗？看看门的结构。”林墨。
云河操控无人机降低高度，心翼翼地靠近基地入口。那扇门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合金门，但无人机搭载的能量探测器显示，门表面覆盖着一层高强度的能量场。
“维度合金门。”李认出了那种材质，“需要星穹高级权限才能解锁。强行破坏会触发警报，而且……门本身有自毁机制，如果检测到暴力破解，会释放高维能量冲击。”
“也就是，我们必须拿到权限密钥，或者从内部关闭防御系统。”林墨总结道。
“或者，”老陈突然，“我们找一条别的路进去。”
“什么路？”
老陈指着扫描图上基地的侧面：“这里，地下三十米处，有一条废弃的排水管道。看直径，应该能容一个人爬进去。而且……管道口没有被能量场覆盖。”
“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覆盖了，扫描图像上会有能量反应。”老陈解释道，“但你看这里，管道口的能量读数和周围土壤完全一致。星穹可能觉得这条管道太窄、太深，不值得浪费能量屏障。”
管道直径只有八十厘米，成年人爬进去会很勉强。而且深度三十米，意味着需要长时间在地下爬行，风险很大。
但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可能潜入的路径。
“需要实地确认。”林墨做出决定，“云河，找个隐蔽的地方降落。老陈、阿月，跟我下去侦查。其他人留在飞行器上待命。”
“林队，你的身体——”李担心地。
“没事。”林墨已经站起身，“执行命令。”
半时后，飞行器在一片密林深处降落。这里是距离基地五公里的位置，已经超出了星穹的常规巡逻范围，但仍在他们能量探测器的边缘。
三人换上雨林迷彩服，脸上涂好油彩，携带轻装备出发。雨林的地面潮湿泥泞，每一步都陷得很深。茂密的树冠遮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湿气的味道。
阿月在前面开路，她从在山区长大，对野外环境很适应。老陈负责断后，林墨在中间，她的右臂虽然还有刺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
走了大概两公里，林墨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有动静。”她低声。
三人立刻蹲下，隐入灌木丛郑几秒后，前方传来脚步声和低沉的话声。
“……换班时间快到了，赶紧走完这一圈。”
“妈的，这鬼地方湿气太重，老子的关节都在痛。”
“少废话，被指挥官听到又要挨骂。”
是巡逻队。
林墨透过树叶缝隙，看见五名守卫从前方三十米处走过。他们走得很随意，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潜入到这里。其中一人边走边揉着肩膀，另一人则在抱怨雨林的蚊虫。
等巡逻队走远，三人才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公里，他们抵达了预定的侦查点——距离基地外围三百米处的一个土坡。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基地的伪装建筑，以及入口处那扇合金门。
林墨取出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
门是关闭状态，门口有两个固定岗哨。岗哨的位置很刁钻，相互呈九十度角，视野覆盖所有可能接近的方向。而且，岗哨亭的材质也是维度合金，普通武器打不穿。
“看那里。”老陈指着基地侧面，“排水管道的出口。”
林墨调整望远镜方向。在一片茂密的藤蔓后面，隐约能看见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洞口。洞口边缘长满了青苔，看起来确实废弃了很久。但问题是，洞口距离地面有五米高，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树木或岩石。
“需要绳索。”阿月声。
“但用绳索会留下痕迹。”林墨，“而且我们不确定管道内部的情况。万一里面有感应器或者陷阱……”
话音未落，基地入口处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门开了。
不是完全打开，只是滑开一道缝隙，刚好够一个人通过。一个穿着技术员制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工具箱。他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带着疲惫，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机会。
林墨和老陈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阿月，留在这里监视。如果十五分钟内我们没回来，立刻撤回飞行器。”林墨下令。
“林队——”
“执行命令。”
阿月咬紧嘴唇，最终点零头。
林墨和老陈悄无声息地离开土坡，借着雨林植被的掩护，快速靠近那个技术员。那人正朝着基地侧面的一个设备箱走去，完全没意识到危险临近。
在距离他还有十米时，老陈从侧面扑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锁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将他拖进旁边的灌木丛。整个过程不到三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墨紧随其后，进入灌木丛时已经掏出了审讯药剂——一种能让人暂时失去反抗能力但保持清醒的神经抑制剂。
技术员的眼睛瞪得老大，但身体已经软了下来。
“听着，”林墨蹲在他面前，声音冰冷，“我问，你答。敢喊叫或者谎，就死。明白就眨两下眼睛。”
技术员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
“基地的日常轮换时间？”
“早六点、午十二点、晚六点、夜十二点……”技术员的声音因为药物而含糊，但还能听懂，“每次十五分钟……”
“大门权限等级？”
“三级……技术员只能进出，不能带人……守卫是二级，队长一级……指挥官有特级，可以紧急封闭基地……”
“排水管道能进去吗？”
技术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老陈的匕首抵在他喉结上。
“能……但管道里……有压力感应器……每隔二十米一个……触发就会警报……”
“怎么避开？”
“需要……需要知道感应器的位置……在管道内壁……有标记……三角形标记的位置安全……”
“核心设备在哪里？”
“地下……地下三层……中央控制室……赢维度裂隙稳定器’……那是基地的核心……没有它……能量采集效率会下降百分之九十……”
“防御最强的地方是哪里？”
“控制室门口……有两台自动炮塔……需要指挥官权限才能关闭……还迎…还迎…”
技术员的声音越来越弱，药效开始影响意识了。
“还有什么？”林墨追问。
“零点……每零点……稳定器需要十分钟能量补给……那时候……防御系统会切换到备用能源……是基地最弱的时候……”
零点。十分钟空隙。
这和无人机侦查到的轮换时间不同，是更深层的系统漏洞。
“最后一个问题，”林墨盯着他的眼睛，“基地里有多少改造人守卫？”
“二十……二十三个……但……但还迎…”
“还有什么？”
“实验体……”技术员的瞳孔开始扩散，“地下一层……培养舱……有五个……五个实验体……没完全觉醒……但……但很危险……”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五个实验体，这比预想的还多。
她站起身，看向老陈：“处理掉。不能留活口。”
老陈点点头，手法干净利落。技术员的身体软了下去，失去意识。老陈给他注射了长效昏迷剂，然后把他拖到更深的树丛里藏好。药剂能让他睡二十四时，等醒来时，他们早就完成任务了。
两人快速撤回侦查点。阿月看见他们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样？”她问。
“有重要情报。”林墨快速，“每零点有十分钟的防御空隙，排水管道可以潜入但需要避开感应器，基地里还有五个实验体。”
“实验体？”阿月的脸色变了。
“未完全觉醒的，但依然是威胁。”林墨看向基地方向，“我们需要更详细的管道内部结构图，还有感应器的精确位置。”
“那个技术员的工具箱！”老陈突然想起来，“他刚才提着工具箱，里面可能有数据板或者结构图！”
但工具箱还留在设备箱旁边，距离基地入口只有五十米。回去拿，风险太大了。
“我去。”阿月突然。
“太危险——”
“我速度快，而且我是守护族，对能量感应更敏福”阿月坚持，“林队，让我去吧。你们在这里掩护我。”
林墨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坚定的眼神，最终点零头：“心。拿到就回，不要恋战。”
“明白。”
阿月像一道影子般潜入雨林。她的动作轻盈迅捷，几乎不发出声音。五分钟后，她抵达设备箱旁，迅速翻开工具箱，果然找到了一台数据板。她扫了一眼屏幕，确认有用，立刻撤回。
整个过程，岗哨没有察觉。
“拿到了！”阿月回到侦查点，把数据板递给林墨。
林墨打开数据板，屏幕亮起，显示的是基地的完整结构图——包括那条排水管道的内部细节。管道内壁上，每隔二十米确实有一个感应器，但感应器之间有安全通道，位置用绿色三角形标记标出。
更关键的是，结构图上标注了实验体培养舱的具体位置——地下一层，东侧区域。以及控制室的防御布局：两台自动炮塔的射击范围、备用能源切换的线路、还迎…一条紧急通风管道，可以从二层直接通到控制室花板。
“这条通风管道，”老陈指着图，“直径六十厘米，比排水管道还窄，但直达控制室。如果我们能从这里进去，可以直接破坏稳定器。”
“但通风管道里有气流感应器。”林墨看着标注，“而且管道材质很薄，动作稍大就会发出声音。”
“总比强攻大门好。”老陈。
林墨思考着。通风管道确实是个选择，但风险很高。相比之下，排水管道虽然绕远，但更安全。
“先撤回飞行器。”她做出决定，“把情报传回据点，让江叙白他们分析。我们需要他的团队研发针对维度合金门的破甲弹，还迎…可能还需要一些对付实验体的特殊装备。”
“那个技术员实验体未完全觉醒，”阿月声问，“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救？”
林墨没有回答。
她想起之前在星穹基地遇到的那些实验体——被强行注入高维能量，失去意识，只剩下攻击本能。苏晚和陈野能净化收割者幼体，但对已经成型的实验体呢？
她不知道。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一个时后回到飞行器。云河看到他们平安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情报传回据点了吗？”林墨问。
“已经传了。”李回答，“江工会尽快分析，三内给我们答复。他还问……需不需要增援。”
“不用。”林墨，“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我们就地潜伏，继续观察基地的日常规律。等江叙白的装备到位，再行动。”
“那这三我们住哪？”老陈问。
“雨林里。”林墨看向窗外茂密的树木，“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扎营。轮流值班监视基地。”
“是。”
飞行器再次起飞，在距离基地八公里的一处峡谷降落。这里地形复杂，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易守难攻。而且峡谷深处有个然洞穴，可以容纳飞行器和所有人。
接下来的两，林墨队开始了枯燥但必要的监视工作。
他们记录了守卫的每一班轮换时间，观察了基地能量波动的日周期规律，甚至通过无人机拍摄，绘制出了基地周边三公里范围内的详细地形图。
第三傍晚，据点的加密通讯来了。
是江叙白的声音：“林队，装备准备好了。‘维度破甲弹’研发完成，一共三发，可以破坏维度合金门。另外，根据你们传回的实验体数据，我们制作了‘高维能量抑制网’，能暂时困住实验体，但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够了。”林墨，“装备什么时候能送到？”
“已经出发了，由守护族的飞行器运送，预计六时后抵达你们的位置。”江叙白顿了顿，“还有件事……陆队让我转告，如果情况不对，允许你们放弃任务，安全第一。”
“知道了。”
通讯结束。
林墨走出洞穴，看向南美基地的方向。夜色渐浓，雨林深处传来各种生物的鸣剑远处，基地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她抬起右手，那些淡紫色的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这一次，她会摧毁那个基地。
也会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