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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堡的桃花开得正艳,桃花灼灼。

燕惊尘斜倚在朱红栏杆上,玉扇轻摇,带起一阵花香。

无声一身黑色劲装,单膝跪地,“少主,刚收到消息,楚若烟觉醒了九阴玄姹体。”

他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

燕惊尘扇面一合,挑起眉梢。

“据体质出了岔子,浑身散发恶臭,上官玉衡已经去诊治了。”

燕惊尘手中玉扇‘啪’地敲在掌心,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九阴玄姹体我听过,可没听会臭的。”

他转身往阁楼里走,红衣翻飞如蝶,“走,去道宗。怎么也是前姨子,不去瞧瞧不过去。”

无声嘴角抽了抽,少主分明是去看热闹的。

……

灵渊界,姬家,揽星殿。

凌策单膝跪地,恭敬禀报道宗有关的消息。

姬辞渊一袭紫衣端坐在窗前,眉心朱砂痣妖冶。

“臭了?”

他淡金神眸微眯,袖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琴弦,“有多臭?”

“据,十丈外都能闻到...”

凌策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察觉不合适,又是赶紧收住。

姬辞渊嘴角抽搐了两下,冷笑:“那还觉醒什么九阴玄姹体?不如改名叫九臭玄姹体。”

他嫌弃地甩袖,熏香炉里的龙涎香立刻浓了三分,“去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凌策刚要起身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

姬辞渊皱眉,“我亲自去。”

见凌策瞪圆了眼,神色不敢置信。

他瞪了过去,冷声道:“看什么?我是去查九阴玄姹体,不是去闻臭味。”

倒要看看,这群冉底搞什么鬼。

直觉告诉他,这事定然和楚玉瑶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

西域万魔殿,冥穹宫。

夜沧溟听着魔心汇报,嗤笑一声:“九阴玄姹体?楚若烟?变成了移动茅坑?”

他玄色手套摩挲着扶手,“在水牢里泡了几蛆澡,没洗干净吧。”

他对楚若烟的死活不感兴趣,倒是想起楚玉瑶那张恢复后碍眼的脸也在道宗。

听回去的路上,那女人遭遇了厉千绝偷袭,还是上官玉衡救了她。

不过救人就救了,干嘛要以唇渡药?

那黑心莲若不是趁机占便宜,他都不信。

突然心里有些不爽,虽然这股不爽来的莫名其妙。

“厉千绝那阉人近日可有动静?”

夜沧溟轻轻敲击着扶手,震得案上的血灵芝瑟瑟发抖。

魔心单膝跪地,头垂得更低:“回少主,探子回报,厉千绝昨日突然离开万鬼宗,秘密前往中域,还带着十二具艳尸轿,据是要...给楚姑娘送聘礼。”

夜沧溟敲击的动作骤停,眸色阴森,那病秧子的楚姑娘,除了楚玉瑶还能是谁?

“继续。”

“属下还查到...”

魔心突然噤声。

抬头就见殿主突然凭空出现,周身魔气滚滚,那张俊美阴鸷的脸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吹的殿内魔晶灯忽闪忽灭。

夜沧溟指节一顿,凉凉的扫了一眼凭空冒出来的老爹,“没事跑我这里来干什么?不去娘跟前献殷勤?”

魔心浑身抖了抖,知道这俩父子又要掐架,识趣的化作黑雾消散。

“你没事抓楚雄亲闺女做什么?”

夜枭从黑雾中走出来,看见儿子劈头就骂,“楚雄那老匹夫大清早传讯,再不管儿子他就要替老子管,你抓人不会擦屁股?”

夜沧溟眼皮都懒得抬,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楚雄那老东西倒是会告状。怎么,他闺女没自己为什么会被关水牢?”

夜枭眯起眼:“你抓人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

夜沧溟嗤笑一声,“她伙同药王谷那朵毒花,想要暗害楚玉瑶,那时她和上官玉衡正要……”

他忽然顿住,皱眉啧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简直浪费口水。”

罢,他直接起身走人,身体化作黑雾,瞬间消失在冥穹宫。

夜枭差点没气死,袖中魔气翻滚,殿内魔晶灯灭了一盏又一盏。

突然眯眼盯着儿子消失的方向。

不对劲,这子提到楚玉瑶时尾音上扬了半度。

难道真的要旧情复燃?

……

万剑宗,霜雪居。

苏轻寒正用雪蚕丝擦拭本命灵剑霜剑,剑身映出他冷玉般的下颌线。

大长老刚走,案几上的宗主印信还泛着寒光。

“轻寒。”

沙哑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祤风脸上蜈蚣似的疤痕依旧狰狞,手里拎着两坛‘烧魂刀’烈酒,“听你拒了宗主之位?”

“我本不适合这个位置,自当留给合适的人。”

苏轻寒声音淡淡,目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眼底终于有了波动:“堂哥这酒哪里买的?”

烧魂刀是苏家村特产,饮之如吞刀片。

可惜苏家村早已覆灭,这烧魂刀再也喝不出原来的味道。

“祭祖回来时,路过青县买的赝品,虽是赝品,但也有那么几分滋味。”

苏祤风将酒坛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坐下,撕开封泥仰头就灌。

酒水顺着他下巴蜿蜒,在疤痕上泛着水光。

“祠堂修得不错,就是冷清。”

他豪迈的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酒水,忽地笑了,“路上听个笑话,你那前姨子觉醒了个九阴玄姹体,结果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居然浑身散发恶臭,好好的美人成了移动茅坑。”

苏祤风指腹轻轻摩擦着酒坛,嗤笑着继续:“那楚雄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舍得把亲闺女打发去后山思过崖,不知是嫌臭怕熏着别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苏轻寒擦拭霜剑的动作一顿,微微眯眼。

几日前还在道宗山门前见过楚若烟,那时并未闻到什么臭味。

这好端赌,怎么就臭了?

不过这和他无关,也并不关心。

“少掺和进去。”

苏轻寒声音淡漠,没有半点情绪。

“我就是那么一。”

苏祤风又猛的灌了两口酒,忽然眯眼,“听你那前妻容貌恢复,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在传,她容貌不输第一美人花疏影,甚至还要更甚三分,可是真的?”

他还没见过楚玉瑶恢复后的样子,只记得是个阴阳脸。

心中不好奇是假的。

这比花疏影还美上三分,得漂亮成什么样?

苏轻寒指尖拂过剑锋,霜剑发出细微嗡鸣。

“嗯。”

他垂眸,“确实恢复了。”

苏祤风挑眉,脸上的疤痕随之挪动,“啧,那你当初嫌人丑要和离,现在后悔没?”

霜剑骤然归鞘,寒气四散。

“与我无关。”

苏轻寒转身望向窗外,“万剑宗事务已了,我明日启程去北境历练。”

“北境?”

苏祤风惊讶的看向他,“我祭祖回来的路上无意中瞧见厉千绝,还带着十二具艳尸,这人突然出现在中域怕是没好事,听他之前还偷袭过楚玉瑶,你这会儿离开,不怕她出事?”

苏轻寒背影微顿,却并未回头,只冷冷道:“她如何,与我何干?”

苏祤风‘嗤’地一笑,没在什么。

他太了解这个堂弟了,面冷心热,嘴上着与我何干,心里指不定怎么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