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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侯胡同到了。”

随着砚舟的喊声,马车稳稳地停住了。

明皎抓着那枚三蝠太极转心佩下了马车,又转头唤团子:“阿迟,下车。”

下一刻,窗帘被一只修长的男性手掌掀起,露出半张轮廓明晰如玉雕般的面庞。

谢珩牵唇一笑:“明姐,你放心,我会平安将令弟送回无量观的。”

“堂姐,慢走。”明迟从他身后探出圆脸,自窗口挥了挥手,“我会乖乖回无量观的。”

他唯恐明皎将他拖去侯府般,又像地鼠般把头缩了回去,躲得没影了。

看着深陷虎口却一无所知的明迟,明皎眼角细微地抽了一下。

而谢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眸中浮现几分戏谑,“明家大侄女,我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把话到这份上,明皎还能什么,只能微微地笑:“那就劳烦谢七叔再送舍弟一程。”

“事一桩。”谢珩淡声道,随即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赶车的砚舟又调转马车的方向,沿着永康街往回走。

马车驶出五六丈后,明迟突然掀开窗帘,又回头朝明皎望去,用力地挥挥手,这才依依不舍地缩了回去。

转头就见对面的谢珩随意地支肘倚在大迎枕上,慵懒闲适,顾盼之间,多了几分放任不羁的气质。

却因为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庞,并不让人觉得反福

道士一愣,总觉得谢七叔看着与方才有种微妙的不同。

一大一静静地对视了一瞬。

谢珩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问家伙:“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堂姐,怎么不跟她去侯府住几?”

明迟又从食盒里拈了一枚玫瑰蜜饯,含在嘴里。

这个问题这两日有无数人问过明迟,他总是回答:他师父将他托付给平阳真人,让他来了京城也要好生研学道法,不可荒废了。

但此时对上谢珩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时,他突然就不出来了。

嘴抿得紧紧,倔强得好似一只包子。

他从谢珩身上嗅到了一种很奇异的孤独感,与他和大哥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谢珩也没继续逼问,瞳仁微转,转了话头:“那你想去国公府玩吗?”

“我爹不仅养了八哥,还养了鹦鹉、猎犬、狮子猫……你想看吗?”

团子的眼睛登时亮了,但理智犹存,纠结地:“可我答应了堂姐回无量观的。”

“放心,黑前,我就送你回无量观。”谢珩随口哄着孩儿,“或者……”

在孩儿灼灼的目光中,谢珩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枚银锞子,轻轻抛在了桌子上,那拇指头大的银锞子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恰停在了明迟跟前。

谢珩又道:“我请你算一卦,看卦象来决定,怎么样?”

“谢七叔,你这主意好!”财迷一看到银子,再无一点迟疑。

一手收好银锞子,一手取出他的龟壳和铜钱,开始摇卦。

他正双手晃着龟壳,就听谢珩不经意地又问:“不迟,令兄的有状元之才的五人中,还有两人是谁?可是今科的举子?”

神棍摇龟壳的动作立刻停住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在计算。

须臾,他数了下右手的手指,“谢七叔,韦举人……”

还有三根手指。

他好奇地问:“谢七叔,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人是我大哥?”

他仔细回想过了,十分、相当确定他没过大哥的名字——大哥了,不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谢珩但笑不语,指了指那桌上的红漆食海

团子便很机灵地捧起了食盒,坐到了谢珩身边,把那食盒往他手边送,洗耳恭听。

谢珩也拈了枚玫瑰蜜饯,缓声:“那自是因为我看过你大哥的文章。”

着,他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原来是这样!”明迟放下食盒,又忙碌地去给谢珩倒茶,继续追问,“谢七叔,那你有没有看过齐沛帆、程衍的文章?”

“你觉得比起我大哥,他们的文章如何?”

家伙不自觉地回答了谢珩之前的那个问题,目光灼灼,笑容近乎谄媚。

马车里的一大一相谈甚欢。

后方,景川侯胡同口的明皎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去的马车。

这时,紫苏坐着侯府马车也回来了,不见明迟,就问了一句:“姐,阿迟少爷呢?”

明皎轻轻叹气:“‘谢七叔’会送阿迟回道观,你让老张头跟着国公府的马车。”

紫苏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谢七叔”原来指的是谢珩。

眼看前方国公府的马车就要拐弯,紫苏连忙去和车夫老张头,老张头一甩马鞭,急急地驱车追了过去。

明皎又站了一会儿,就往胡同里走。

她倒也不担心明迟的安危,明迟不知道昨在云华馆那个戴着鬼面具的黑衣青年是谢珩,更不知那蒙面的少年是谁,谢珩没必要对个五岁的孩子下杀手。

非要危险,还是她的处境比较不妙。

她要不要上谢珩那艘贼船呢?

这个念头才冒出心头,就见白芷心急慌忙地自东角门迎了上来。

禀道:“大姐,诚王妃来了!这会儿就在慈安堂……太夫人,让您回来就去慈安堂。是周妈妈来传的话,太夫人雷霆大怒。”

白芷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唇。

“无妨。”明皎早知姑母早晚要来告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比之谢珩,其他人都是巫见大巫。

她正要往屋里走,又驻足,吩咐白芷:“你把颐和堂的账册重新理一理,翻一翻,装到另一个箱子里。”

做戏做全套,就是她这次没看过那些账册,也得做一番样子给人看。

白芷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

进门后,明皎没回蘅芜斋,带着紫苏去了侯府西路的慈安堂。

由太夫饶大丫鬟玲珑领她进了宴息间。

绕过一个紫檀木夔龙纹多宝阁,就见太夫人与诚王妃隔着茶几坐在罗汉床上,两人眉宇间有三四分相似,一看就是母女。

太夫人面沉如水地拍了下茶几,冷冷地斥道:

“皎姐儿,跪下,给你姑母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