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是开着的,许春娘几人都趴在门口观望,不敢出声也不敢进去打扰。
沈青玄顺着众人视线往里望,看到乖崽手札翻飞,边翻边连连摇头,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辰就蹲在一旁,将喜宝看过的手札一一拾起卷好,放回到书架上,像一个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媳妇儿。
沈青玄猜想喜宝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症,轻轻唤了许春娘一声,“干娘,不用担心,我进去看看。”
许春娘知道那些手札是跟治病有关的,他们进去帮不上忙,这下玄过来了,他们确实不用再担心,下楼忙各自手里活儿去了。
沈青玄走进书房,低头斜睨一眼叶楚辰,“嗯,辰干得不错,下次有机会也帮师父收拾一下书房。”
叶楚辰怕打扰到喜宝思考,站起身将手札放回书架,同时对沈青玄翻了个白眼,傲娇转身。
沈青玄耸耸肩,坐在喜宝身边,托腮侧头看着她,声音懒懒的,“乖崽,你在找什么呢?”
“稍等一下哦,喜宝在忙。”
喜宝头不抬眼不睁,更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顺着话礼貌答了一句。
沈青玄静坐一旁看喜宝,喜宝翻手札,叶楚辰收拾,师徒三人各忙各的,屋子里气氛和谐到极点。
直到喜宝举着手里的手札蹦高,边惊喜喊,“呜呼,找到啦,辰哥哥,喜宝终于找到啦。”
喜宝抱着手札拿给叶楚辰看,叶楚辰替她感到高兴,“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旁被忽略的沈青玄感叹,“哎,为师琢磨自己也没用什么隐身术,可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愣是没人看见呢,定是因为眼里和心里不在意吧,好难过。”
喜宝听见沈青玄话声音,这才扭头看过去,“咦?师父什么时候来的呀,喜宝都没发现。”
沈青玄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地,没爱了,这徒儿谁稀罕送谁吧。
下一秒,就被人从地上拖拽起来,他顺着那力道坐起身,正好与喜宝对视,人儿张口道:“师父,喜宝有点问题要请教您一下下。”
沈青玄又活了。
因为他从喜宝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看出了对他这个师父满满的崇拜。
抱着喜宝来到书案前坐下,吩咐,“辰呐,我同喜宝有要事相商,去,为我们沏壶茶送过来,要上好的茶叶。”
“你也不希望渴着你师妹吧。”
沈青玄这么一,喜宝确实有些口渴,笑模滋儿跟叶楚辰道谢,“谢谢辰哥哥。”
“不谢。”叶楚辰转身往外走泡茶去了,翻飞的衣摆都在透露着他的好心情。
沈青玄挑了下眉,要是不带上乖崽,支使这子伺候他一回可比这难多了。
喜宝把手札放在书案上展开,把尚在窃喜的沈青玄拽回神,“师父,今喜宝去给村医伯伯看病,然后又给村医伯伯的娘看病,李奶奶的脉象和症状是这样的……”
喜宝讲完,沈青玄同她一起探讨病情。
大多都是喜宝在,沈青玄负责听,时不时在关键地方提点几句。
就这样,喜宝脑海中思路越来越清晰,对李奶奶病情每一步该怎么治疗都有了大致的规划。
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村医伯伯家,告诉村医伯伯和李奶奶喜宝能治。
但还不行,治病救人不能急于一时,喜宝得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啥遗漏的地方。
喜宝趴在书案上,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起字来。
沈青玄探头看了过去,正是与那老妇极其对症的药方,满意点点头,靠坐在一旁,惬意喝着叶楚辰泡的茶,喝两口声啧啧两句,“口感略涩,泡茶技艺终究不如为师啊。”
叶楚辰内力传音,“徒儿泡的茶想来您喝不惯,下次只能劳烦师父亲自动手。”
沈青玄:瞧我这张嘴。
次日一大早,喜宝飞速吃完早饭,进屋拿上针灸袋和昨写好的药方就往外跑,叶楚辰紧随其后,沈青玄背着手像老大爷遛弯一样,坠在最后面。
毕竟是乖崽头一次接触相对严重点的病情,他这当师父的得跟着去坐镇才校
喜宝一口气没歇,一路跑到林冬青家门口才停下,快步往院子里走,“村医伯伯,喜宝赴约来啦。”
林冬青在屋里喂李老婆子喝粥,隐约听见喜宝话的动静,起初以为是他们听岔了。
随着喜宝又在院子里喊了几声,娘俩这才确定,真来啦!
他们以为喜宝明再来只是托词,没成想再一次准时来到他们家,听话语调还挺轻快,那是不是明……
李老婆子和林冬青眼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激动,林冬青拿勺子的手有点发颤,他赶紧把粥放下,“娘,儿子去去就来。”
李老婆子都不出一句完整话,一个劲儿挥手,无声催促他快去。
林冬青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院子里多了位白衣男子,这人他知道,是铁牛大叔家几个孩子的武学师父。
林冬青仓促同沈青玄和叶楚辰打了声招呼,来不及多想其他,蹲在喜宝跟前问,“喜宝,可是来给我娘治病的?”
喜宝在林冬青殷切期盼下点了下头,“对哒。”
林冬青抱起喜宝就要往屋里走,喜宝身子探向沈青玄,同林冬青讲,“村医伯伯,这是喜宝师父,一会儿还需要师父在场。”
林冬青知道这位白衣男子,是铁牛大叔家几个孩子的武学师父,可看诊武学师父跟着进去有啥用?
林冬青想着想着,大脑缺的那根弦强行续上,他参悟了。
喜宝的医术八成也是这位高人教的,平时没看到也没听林家有旁的外人进出,八九不离十了。
也就是,这位高人可能是喜宝请过来跟他娘看病的。
林冬青紧忙答应下来,侧身给沈青玄让路,“您请。”
沈青玄疑惑看了眼林冬青,作何突然之间对他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