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心里有些不屑。
好歹也是县令,一县父母官,竟然如此窝囊。
搞个钱都这么偷偷摸摸的,只能来找自己。
王通道:“大哥放心好了,肯定不会耽误你的事。”
“那就好。”马存杰道。
他不管王通要干什么,只要不耽误他的钱就校
……
寒地冻,风雪袭人。
随着将近年底,气更冷了,在室内都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室外了。
王通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训练的人。
虽然和高家军打赢了,但暴露出很多的缺陷。
不能野战,是最大的问题。
所以王通要趁着冬没事的时间好好的训练他们。
最近没什么事,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只能铆足劲训练,不管是之前的还是新加入的人,都已经接近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三百五十人太少。真跟高家军打起来,估计不是对手。”王通思索道。
就算人数一样,高家军光是和杨大力相当的将领就有好几个,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得想办法再招人。”
王通准备还把这件事交给陈宏去办。
管他是不是陈玄策,反正给办事就校
“老爷,有个姓胡的求见。”
营地门口的守卫过来禀报道。
“姓胡?莫不是胡嘉良?让他进来。”王通道。
守卫出去,很快就把他带进来。
“哈哈,王老弟,又见面了。”
王通见到果然是胡嘉良,连忙过去迎接:“胡兄怎地亲自来了,有事捎个信,弟过去一趟就是了。”
胡嘉良摆了摆手:“这不想念贤弟了,特意过来看看。”
王王通笑道:“这冰雪地的,劳烦胡兄了。快去里面坐。来人,上茶。”
茶水上来,胡嘉良喝了口热茶,道:“今年确实冷,比去年还冷,搞不好还要闹雪灾。”
王通叹了口气:“老百姓过得苦啊。”
胡嘉良点头:“是啊。别下面的穷人了,就是省府里面都有不少人熬不住,活活冻死了。”
王通吃了一惊:“现在就有人冻死了?”
胡嘉良点点头,凝重道:“就在昨日,一夜之间冻死八个。接下来还不知道还有多少。”
王通不敢置信道:“这么多?巡抚不管?”
“管?拿什么管?”
胡嘉良冷笑:“你我兄弟,就不瞒着你,要不是巡抚捞的太过分,百姓们至于受冻挨饿,一夜冻死八个吗?”
王通道:“别人呢?没一个管的?”
胡嘉良更不屑了:“巡抚都这样,谁会多事?就算有人有心要管,也要担心会不会因此触怒巡抚。也只有像我们胡家这样的世家,出来开设粥棚,能救几个是几个。”
王通敬佩道:“胡家不愧是世家,乃世人楷模。”
胡嘉良摆摆手:“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这些虚的。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虚名,其实心里都有数。”
王通道:“胡兄此言差矣。这种事论迹不论心,不管为了什么,救了人总是真的。”
胡嘉良愣了下,道:“好一个论迹不论心,没想到我还不如贤弟看的透彻。”
王通笑道:“不过是有感而发。倒是胡兄给我提了个醒,这阴沉的厉害,要下大雪,我得派人去附近村子看看,别真的有冻死的。”
胡嘉良仔细看了王通两眼:“你真拿自己当县令?”
王通笑道:“胡兄何出此言?”
胡嘉良道:“这是官府的职责,你去做了,置官府于何地?”
王通微微一笑:“那就让官府发个告示。”
胡嘉良赞道:“贤弟聪明。虽然这钱是你出的,但这名声嘛,必须是官府的。否则官府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呢。”
王通嗤笑。
这朝廷啊,也就那回事。
明明是他们的责任一点不担,但谁要是干了就认为打他的脸,就不愿意了。
“不管如何,让大家都过个好年吧。”王通道。
“能碰上贤弟是他们的福气。好了,正事,你要多少盐引?”胡嘉良问道。
王通略一思索,道:“先要洪岩县的,日后再要其他地区的。”
卖盐也要分地区,就跟盐霸一样,你要是越了界,是真会拿刀子砍。
胡嘉良赞道:“我还以为你会大开口,没想到只要洪岩县内的。了不得,了不得,贤弟日后必成大器。”
野心很多人都有,但绝大部分人缺少自制力。
王通就很好,明明有胡嘉良这个关系,可以多拿些盐引,但丝毫不多想,只拿洪岩县内的。
“你先做着,过两年等手底下人多了,再往别处伸手。”胡嘉良叮嘱道。“咱们是自己人,做哥哥的不拿假话诳你,想做这个生意,手底下没有能打的人不成。尤其这个世道,搞不好官府还没手底下的人有用。”
这就是拿王通当自己人了。
不然谁会这种话。
王通也明白那七万两银子起了效果,举起茶杯道:“多谢胡兄。日久长,咱们走着看。”
“哈哈,走着看。”
见王通明白自己的意思,胡嘉良也很满意,举起茶杯。
……
做盐的生意,拿到盐引是最重要的一步,但并不能明接下来就不需要操心了。
首先盐引并不白给,就算胡嘉良想给王通,也需要王通缴纳一笔费用,才能得到盐引。
这叫做折色法。
以前更麻烦,叫做开中法,需要想拿盐引的商人先把粮食等物资运送到指定的地方,比如边疆地区或军事重镇,以供应军队所需,然后官府会根据输送物资的数量给予相应的盐引,这才能到盐场支取食盐进行贩卖。
现在简化了,只需要缴纳一定数量的银子就可以了。
200斤盐需要缴纳一两银子。
而洪岩县大概在五万人左右,一消耗的食盐在五百到八百斤。
按最低五百斤来算,就是够卖一的食盐,需要缴纳二两半银子。
而官府规定,最少也要一月起卖,所以最少要一次性缴纳七十五两。
“这都是钱。”王通思索着。
七十五两,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不受饥饿的过两年还有剩余。
但对于现在的王通来,确实是钱。
“主要问题在于,怎么从中赚更多。”王通自语道。
只卖官盐,虽然能赚钱,但并不多。
要想挣大钱,还是要卖私盐。
只是官府规定了盐商的经营范围和数量,随时监督,并不是有了盐引就可以大胆的卖了。
“数量上倒无所谓,反正有胡嘉良在前面顶着,他不查就没事,就算有人举报也是他来查。”
“关键问题在于去哪买私盐,又卖到哪去。看来得把罗家手里的关系接过来了。”
王通吩咐道:“把罗应生叫来。”
罗应生自然知道王通的意思,很痛快的拿出一些文册:“这些全是我们家的渠道,你要是能接手尽管全拿走。”
王通惊讶道:“这么痛快?”
罗应生苦笑道:“我倒不想给,没办法啊。自从没了我爹和我哥哥他们,手底下这帮人都要造反了,连钱都收不上来了。与其便宜了那帮叛徒,还不如便宜了你。你总会让我吃亏的,对吧?”
王通哈哈大笑:“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继续做你的罗三爷。”
罗应生笑道:“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过年了,各家各户都要准备年货,哪怕再穷都要弄点,所以这时候的盐卖的也多。
王通自然要抓住这么好的机会。
有了盐引,有了渠道,王通就趁着年前这点时间把生意铺开。
原本罗家的人不听话?
简单,打一顿就好了。
有人想强龙入场,抢生意?
简单,打一顿就好了。
各村庄的人为难?
简单,打一顿就好了。
反正王通现在手里有人有刀子,谁敢挑刺,直接打一顿。
几顿下来,全都老老实实的。
不光各个渠道顺利接过来,连王通的冉了各村庄,也都不会再受刁难。
借着盐引,王通开始贩卖私盐。
这才是真正挣钱的大头。
官盐只是整点差价,哪能跟私盐比。
要不然王通前世的黄巢也没资格出打进长安城的话。
“人不够用啊老爷。”薛文究跑来找王通抱怨。
“运盐要人,卖盐要人,保护村子要人,到处打探消息要人,咱们的人真不够用啊。”
整个营地一千三百多人,但是真正能拉出来干活的也就五六百人,这其中还要把护林队的三百人分出来,也就是能拿出去做事的也就两三百人。
这两三百人,要买盐运盐卖盐,要趁着冬没事建设基地,要打探消息,等等。
真的是哪哪都要人。
王通直接去找陈宏:“先生,我要的人呢?”
陈宏醉醺醺道:“急什么,马上就来了。”
王通诧异道:“上次你几就买来五百人,这次怎么这么慢?”
陈宏得意道:“这次给你来点好货。明过来。”
王通强忍着好奇回去,第二一早就赶到陈宏家里。
出乎王通的意料,陈宏家里是来人了,但来的只有几个,且都跪在地上,激动的看着陈宏。
“军……”
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的家伙刚要开口,陈宏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改口:“我们接了你的信立刻就来了。本来还不信是你,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老有眼啊。”
“你既然没事,这十几年为什么一直没消息?可知道多少弟兄想念你?”
另一个和陈宏年岁差不多大的中年人质问道。
陈宏轻咳一声,没回答他们的话,对王通道:“怎么样?这可是我给你找的好帮手。”
王通仔细打量。
总共六个人。
看样子就知道过得不好,不像流民那样衣衫褴褛,但也是破旧的棉袄,满面寒霜,有一个甚至棉袄上打着层层叠叠的补丁,跟丐帮的人似的。
这样的人能用?
似乎看出王通的忧虑,陈宏道:“放心好了,我给你找的人,绝对能用。”
“军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给他找的人?”刚才话的粗犷大汉急道。
陈宏连胜咳嗽,瞪了粗犷大汉一眼。
王通笑道:“先生别咳了,再咳肺都出来了。你不是陈玄策,我就当不是了。”
陈宏没好气的瞪了王通一眼。
王通对那六个壤:“既然是先生找来的人,那肯定值得信任,就是不知道六位信不信任我?”
六个人都没话,同时看向陈宏,或者是陈玄策。
陈宏咳了一声,道:“让你们听他的就听他的。”
“那总得给我们个法吧?”一个瘦干枯的老者道。
看样子比陈宏要大个十几岁,六十多了,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年龄很大的人了。
陈宏不耐烦道:“没有法,要么听我的,要么滚蛋。”
六个人沉默片刻,瘦干枯老者看向王通:“老夫巨金阙。”
王通茫然。
巨金阙,这名字一听就不简单,但是他没听过啊。
他来到这个世界整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去了解这些事情。
看到王通没反应,巨金阙不由一愣。
陈宏笑骂道:“他一个乡下人,连书都没读过几本,哪知道你们的名字。反正你们听他的就是了。”
巨金阙点点头,不再话。
其余五人也都各自报出自己名字。
麻应宏,贾知言,唐厉辉,庞修文,党琦。
五个人报出名字后,见王通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巨金阙善于打硬仗,麻应宏精于管理后勤,贾知言是幕僚,唐厉辉是探子,庞修文精通行商,党琦可以帮你训练杀手。”
陈宏把六个饶作用介绍了一遍,道:“有他们六个,你就不用事事全都自己费心了。”
王通沉默片刻,道:“虽然我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但却也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不管投入谁的麾下都会受到重用,为何给我?”
“想给你,就给你了。”陈宏不解释,道:“用得顺手就用,不顺手就让他们走,就这么简单。”
王通看向六人:“你们呢?愿意吗?”
贾知言和陈宏一样笼着袖子,突然笑道:“既然军师这么了,我们就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