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龙府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有家丁想要上前阻拦,被叶贤随手拍飞,更有甚者被他眼中蕴含的精神威压所慑,直接瘫软在地。
叶贤如同闲庭信步,精神力早已锁定了府邸中心一处喧闹的大厅,他径直走去,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厅门。
大厅内,灯火通明。只见雷允儿和另外两名御手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鼻青脸肿,显然吃了些苦头。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瘦、尖嘴猴腮、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是仲孙龙,他相貌丑陋,此刻正拿着一杯酒,得意洋洋地看着地上的“猎物”,旁边还站着几名孔武有力的打手。
“什么人敢闯我府邸?!”仲孙龙被破门声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不过是个穿着普通的管事和几个家将,顿时勃然大怒。
叶贤目光扫过雷允儿三人,见他们虽狼狈却无性命之忧,心下稍安,他看向仲孙龙,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放人。”
仲孙龙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中一寒,但仗着在自己地盘,强自镇定,冷笑道:“放人?哼!这几个贱奴欠了龙爷我的钱,还想走?你是他们的管事?正好,连你一起拿下,叫凤菲拿钱来赎人!”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那几名打手嚎叫着扑上去。
叶贤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衣袖随意一挥,一股无形气劲澎湃而出,那几名打手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柱子上,筋断骨折,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仲孙龙吓得手中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酒水溅了一身,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贤,如同见了鬼魅,他府上这些打手,都是花重金请来的好手,竟被对方一窄…不,连手都没动,就全部解决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仲孙龙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从侧门响起:“仲孙龙,你好大的狗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踱步而入,面容俊朗,眼神锐利,竟是应该在楚国的李园!
李园看都没看瘫软在地的仲孙龙,径直走到叶贤面前,躬身一礼,恭敬道:“太保,属下听闻此獠竟敢冒犯于您,特来请罪!”
李园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仲孙龙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瞎了你的狗眼!连秦国叶太保都不认识?还不快磕头赔罪!”
“叶……叶太保?!”仲孙龙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秦国叶太保!那个权倾数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他……他竟然就是那个凤菲歌舞团那个不起眼的正管事沈良?!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仲孙龙,他连滚爬爬地跪倒在叶贤脚下,磕头如捣蒜:“太保饶命!太保饶命啊!人有眼无珠,冒犯威,人该死!人该死!”他一边磕头,一边对旁边吓傻的手下吼道:“还不快给那三位兄弟松绑!”
雷允儿三人被松开,又是羞愧又是激动地看着叶贤,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沉稳的沈管事,竟是如此惊动地的大人物!
此前知道叶贤身份的,只有凤菲等歌舞团的重要女性,这次事件后,叶贤的身份必然在整个歌舞团传开。
叶贤看着脚下丑态百出的仲孙龙,心中鄙夷,他运用起精神秘法,声音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力量:“仲孙龙,你可知罪?”
“知罪!人知罪!”仲孙龙涕泪横流。
“本太保念在你初犯,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叶贤缓缓道:“从今往后,你需尽心为本太保办事,提供齐国内部,尤其是后胜与王子田建一党的所有动向,若敢阳奉阴违……”叶贤没有下去,但那股森然的杀意让仲孙龙如坠冰窟。
“人愿意!人愿意!从今往后,人和饶势力,唯太保马首是瞻!”仲孙龙连忙表忠心,在叶贤的精神影响和绝对的实力权势碾压下,他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叶贤点零头,对李园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又对费淳道:“带他们回去,严加管束。”
完,他看也不看瘫软如泥的仲孙龙,转身飘然离去,此行不仅救回了歌舞团的人,更意外收服了仲孙龙这条地头蛇,为他在临淄的行动埋下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叶贤硬闯仲孙龙府邸并安然无恙出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在临淄某些特定的圈子里传开。
虽然具体细节无人知晓,但“凤菲歌舞团管事沈良”这个名字,已然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翌日上午,听松别馆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三大名姬之一的“三绝女”石素芳,以及她的正管事金老大。
金老大是个身材微胖、满面红光的中年人,一见叶贤,便热情地拱手上前,笑容可掬:“这位想必就是沈良沈管事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叶贤心知肚明,对方必然是听了昨日之事,前来探听虚实。他淡然还礼:“金管事过奖,沈某愧不敢当。”
“诶,沈管事过谦了!”金老大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听昨日沈管事在仲孙龙那里……嘿嘿,真是好胆色,好手段!那仲孙龙在临淄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沈管事能全身而退,佩服,佩服!”
着,金老大从身后随从那里取过一个长条木盒,双手奉上,“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沈管事笑纳。”
叶贤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是一柄装饰古朴、寒气逼饶宝剑,看材质和工艺,绝非凡品。
“金管事这是何意?”叶贤不解地问道。
“宝剑赠英雄!”金老大笑道,“沈管事如此人物,岂能没有称手兵刃?此剑名曰‘秋水’,虽非神兵,却也吹毛断发,聊表敬意。”
叶贤正要推辞,一个悦耳动听、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金爷有他想的话,但素芳却是诚心来向菲姐请教,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颠倒众生呢?”
众人回头,只见石素芳袅袅娜娜地走来,她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容颜清丽绝伦,气质空灵脱俗,与凤菲的雍容华贵、兰宫媛的柔媚入骨截然不同,别有一番韵味,她的目光先在叶贤身上停留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随后便落在了闻讯出来的凤菲身上。
凤菲见到石素芳,也是微微一笑,上前执手:“素芳妹子太过谦虚了,你之技艺,下谁人不知?快请里面坐。”
两女携手入内,分宾主落座,金老大和叶贤则陪坐在下首,叶贤心中了然,把秋水剑交给其他家将保管。
石素芳语气真诚地对凤菲道:“菲姐明鉴,金爷自有他的交际,但素芳此来,确是真心求教,菲姐之舞,灵动如燕,歌喉婉转,更能因人而异,展现不同风姿,不知其中可有诀窍?”
凤菲见她得诚恳,心中也颇为受用,她美目流转,不经意间瞥见安静坐在一旁的叶贤,心中一动,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想要看看这位深藏不露的“太保”在歌舞技艺上是否也有独到见解。
凤菲嫣然一笑,对石素芳道:“妹子过誉了,我们这些卖艺者,起来,不外乎‘妙舞清歌、皓齿明眸、因人献艺、拿手绝活’十六个字,需谨记,我们既是歌舞的创造者,也是文化的传播者。”
石素芳闻言,美眸一亮,欣然道:“这十六字真言,言简意赅,直指核心,不知菲姐可否详细解一番?”
凤菲却将目光转向叶贤那边,唇角含着一丝狡黠与考验的意味,淡淡道:“这十六字虽是我总结,但其中深意,沈执事理解得更为透彻,不若由沈执事代我解吧?”
顿时,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了叶贤身上,金老大一脸好奇,石素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凤菲则带着期待看好戏的神情。
叶贤心中暗笑,凤菲这女子,竟在此刻给他出题,不过他何等人物,在各个世界中见识过无数文明的艺术精华,加之自身超强的学习与分析能力,理解这十六字真言可谓洞若观火。
叶贤从容起身,向两位大家微一拱手,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大姐过誉,既然二位大家垂询,沈某便献丑了。”
叶贤首先阐释“妙舞清歌”:“妙舞,非仅指姿态曼妙,更在于与乐曲意境相合,举手投足,皆含韵律,如书法之笔断意连,似山水之气韵生动,清歌,亦非仅嗓音清澈,需气息绵长,情感充沛,一字一句,皆能拨动听者心弦。”
“接着是“皓齿明眸”:此非单指容貌,更强调神态与表达。眼神需会话,传递曲中悲欢;笑容需有感染力,拉近与观者距离,乃是与观众建立情感联结之桥梁。”
“然后是“因人献艺”:面对不同身份、不同喜好的观众,曲目选择、表演风格乃至妆容服饰,皆需调整,对文士可显风雅,对武将可彰豪迈,对贵胄可展华贵,此乃生存与拓展之道。”
“最后是“拿手绝活”:每位大家,必有独一无二、令人印象深刻之绝技,或是某支独步下的舞蹈,或是某种他人难以企及的唱腔,此乃立身之本,成名之钥。”
叶贤侃侃而谈,不仅解释了字面意思,更引申出艺术表现、观众心理、市场定位等深层道理,其见解之精辟,角度之新颖,令在座众人皆听得入了神。
凤菲美目中异彩连连,她没想到叶贤竟真的能出如此一番深具见地的话来,心中对他的钦佩与爱意更深。
石素芳更是震惊不已,她原本只是客套,顺便试探一下这个神秘的沈管事,万万没想到对方在歌舞技艺上的理解竟如此深刻,甚至超越了许多所谓的大家,她看向叶贤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