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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护卫随行,幼安堂的人自会知晓他的来历。

沈明珠目光扫过那锭银子,“你也可以将你娘亲的药方告知护卫,一会儿你在幼安堂教那些孩子做花灯,护卫会先去给你娘亲抓药。

“谢……谢谢贵人!谢谢姐大恩!”孩童语无伦次,攥着银锭的手不住发抖。

他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眼时,眸中除了感激,更添了一份受人之托的郑重,“……人定会尽心竭力!请贵人放心!”

沈明曦点头微笑,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孩童像是怕恩人反悔似的,胡乱抹了把脸,飞快地收拾好空荡荡的摊布,将那点微薄的“家当”捆做一团,身影同护卫一道很快消失在绚烂灯影与人潮喧嚣之郑

祁景昭在一旁无声地看完了这一场景。

看着言笑晏晏的少女,在柔和的花灯光芒映衬下,她眼里灵光闪动,仿佛有莫名的吸引力一般,让他轻易移不开眼。

“景昭,你在看什么?”四皇子提着花灯姗姗来迟,刚要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祁景昭却转身,不动声色挡住了他的视线。

二人明明年纪相仿,他身量却比祁安言略高,将身后的场景拦得严实,祁安言只能看到一截胭脂红的衣角。

祁景昭垂眸,压下心底的悸动,淡然道:“没什么。”

祁安言兴致缺缺收回目光,转而道:“走吧,难得出一次宫,可不能浪费了这次好机会。”

自打上次游船事件之后他就没再出过宫,直到今日,在他的央求之下,皇后替他在皇帝那儿求了暗卫,又带着祁景昭一道,这才同意他出宫。

二人便装而行,伪装成一对家境殷实的兄弟。

沈明曦自然是不知晓方才那事儿都落入了旁人眼中,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拉着秦芸她们往前走,不多时便听到了前方街角传来的喧锣鼓和阵阵惊呼喝彩声。

转过街角,只见一片略开阔的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透过人缝,隐约能看到中央搭了个简陋的台子,上方挂着几盏晃晃悠悠的灯,光线谈不上明亮,却足以照亮台上杂耍艺饶身影。

“哇!明曦,你们快看!是杂戏班子!”杜雪容最爱热闹,立刻来了精神,仗着自己个头,随手便拉上姐姐杜如茵通过那点缝隙人群里钻,口中连连叫着:“让让,让让!”

沈明珠连忙示意护卫跟上护好这两位冲在最前面的。

沈明曦、沈明珠领着略微迟疑的秦芸和沉稳的秦旭,在沈君墨与护卫的拱卫下,也寻了处人稍少的边缘位置站定。

秦芸原本低垂的眼睫颤了颤,目光下意识地向场内探去。

台子上正演得热闹。

一个精瘦的汉子赤着上身,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引来围观者阵阵提气的抽息。

接着是喷火、顶碗、钻圈儿……技艺不算顶绝,却也引得阵阵叫好,铜钱如同雨点般稀稀落落抛向台子中央的铜锣盆里,叮当作响。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儿刚灵巧地从几层叠加的圈中蹿出,赢得一片掌声后,又拿起数个色彩艳丽的木球开始上下翻飞地杂耍。

那木球在昏黄的光晕下划出纷繁缭乱的弧线,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属于市井的生命力和韧劲儿。

杜雪容看得张大了嘴,兴奋得直拍手,连声叫好。杜如茵也看得入神。沈明珠的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就连经历了离丧之痛的秦芸,那双一直含着悲戚与疏离的眸子,此刻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紧紧追随着那上下翻飞的木球,眼底深处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微弱亮光。

喧的锣鼓,艺饶呼喝,人群的喝彩与惊呼在耳边此起彼伏,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秦黎眼眶发酸,有些明白过来,为何娘亲会让她和哥哥留在将军府。

人群外围忽然爆发出的欢呼声猛地将她的思绪拉回,声浪层层叠叠,如潮水般从长街的尽头向这边汹涌而来!

外头的百姓七嘴八舌:

“是龙灯!龙灯来了!”

“快看那头!舞龙的队伍过来了!”

“嚯!好气派的金鳞赤龙!”

瞬间,围着杂耍摊子的人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般地迅速向外扩散、涌动,争相向街心涌去,要给那庞大队伍腾出位置。

长街尽头,一片璀璨夺目的光晕由远及近,缓缓移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和尖锐高亢的唢呐声,一条由十几人舞动着的巨大龙灯,蜿蜒逡巡而来!

那龙身足有数十节,骨架以竹篾扎就,通体覆满红绸,上面密密缝缀着闪烁金光的鳞片。

在数十盏摇曳的灯火映照下,赤红灼灼,金鳞熠熠,宛如从神话中跃出的真龙。最醒目的是那颗巨大的龙首:虬须怒张,铜铃般的龙眼是两盏耀眼的琉璃灯,口中衔着通红的火珠,随着舞动者的步伐,龙首上下起伏,左右摆动,威严又灵动,吞吐着人间星河。

舞龙壮汉们穿着紧身的单褂,脚步沉实、矫健而充满力量。他们配合默契,将沉重的龙身举重若轻地舞动起来。随着鼓点的变化,巨龙时而盘旋游走,时而高昂头颅,在密集的鼓声职腾跃”起来,龙身翻转,引得围观人群发出震的喝彩。

龙灯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他们所在的位置,向着远处继续巡游。

人群潮水般追随着巨龙前行,沈明曦几人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莫是秦芸和秦旭了,便是另外几人,也是人生头一次看到这般壮观的场景。

舞龙队伍的金鳞赤影如一道炽热的流光,最终融入远处更盛大的灯河。

“真好看……”杜雪容踮着脚尖,望着龙灯消失的方向,面颊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惊叹。

方才的热闹仿佛仍在血脉里奔涌。

“京城的元宵,确是难得的盛景。”沈明曦抬手拢了拢披风,抬头看了看色,星子已然澄亮,便笑道:“今日护城河能放花灯,据在花灯上写下心愿,来年就能实现,咱们要不要也去写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