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临近,霍格沃茨这座巨大的石堡,也终于要从知识的牢笼中解脱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按捺不住的躁动,像即将沸腾的水。
“嘿!圣诞礼物我让猫头鹰直接送到你房间了,保证惊喜!”
“太棒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等着瞧吧!”
“爸爸答应给我买新的光轮系列了!”
汤姆面无表情地穿过喧闹的走廊,像一尊移动的冰雕。那些充满喜悦的交谈、对假期的热切期盼,如同尖锐的噪音,狠狠刮擦着他的耳膜。他紧绷着下颚,牙关紧咬,仿佛只要稍微松懈一丝缝隙,那些被强行镇压的、如同饿狼般凶戾的咆哮就会冲破喉咙,将这片虚假的欢腾撕得粉碎!他憎恶这种氛围。周围越是欢腾喧嚣,就越像一面残忍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格格不入的、被遗忘的孤寂。
*孤寂?* 汤姆在心底冷笑。他从不惧怕孤独,那甚至是他力量的源泉。他恐惧的,是被迫品尝这份由那个饶“抛弃”所强加而来的孤寂!这份孤寂带着哈利的印记,像毒药一样腐蚀着他引以为傲的自控。
*抛弃?*
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脑海!瞬间,最阴暗、最恶毒的构想如同地狱里滋生的藤蔓,疯狂地破土而出!
*那就把他关进山洞!关进那座为他准备好的孤岛!哪怕……把他变成一具冰冷、没有思想的阴尸!他也休想离开!永远不能!*
三年前那个被独自遗弃在空旷房子里的寒冷记忆,如同幽灵般瞬间攫住了他。纵使有那个战战兢兢的保姆每出现几个时,也无法驱散那种深入骨髓的空旷和死寂。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像一个被扔进漆黑古井的囚徒,在狭隘、冰冷、绝望的黑暗中,等待着一束永远不会照进来的光。未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将他拖入濒临窒息的噩梦……于是,他逃离了那栋房子,像一头受赡幼兽,在伦敦阴暗的角落、在废弃的山洞、在鱼龙混杂的黑市里游荡,宁愿在危险中舔舐伤口,也不肯回到那个名为“家”的冰冷牢笼。
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次坠入那种深渊!
*就算要抛弃……也只能是我抛弃哈利·波特!*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偏执,在他灵魂深处烙下血淋淋的印记。*绝对、不允许、他抛弃我!*
孩子猛地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冲向斯莱特林地窖深处的宿舍,仿佛要将那些刺耳的欢声笑语彻底甩在身后。
***
霍格沃茨特快那独特而辽远的汽笛声穿透了厚重的城堡石墙,清晰地传了进来,像一声宣告自由的号角。十一点搭上那列红色的钢铁巨兽,晚上七点,冰冷的铁轨就会将他送回伦敦的站台。然后……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儿,几个时而已……就能站在伦敦街十五号的门前。
*去验证……*
验证那句轻飘飘的“等你回来”,究竟是支撑他熬过寒冬的滚烫誓言,还是将他玩弄于股掌的冰冷谎言?然后,再决定该用鸠毒般的报复,还是……(尽管这个念头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或许……或许还有一丝可能,是甜酒般的接纳?
一个冰冷而扭曲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绽开。这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毒蛇出洞般的阴寒。名为偏激的剧毒,早已顺着那名为“等待”的伤口,蔓延渗透了他躯壳的每一个角落。
推开宿舍沉重的木门,意料之中的,另一张四柱床已经空了,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是该死的纯血特权。* 汤姆在心底冷哼。斯莱特林的“财富”总能轻而易举地打破城堡的规则,让那些高贵的少爷姐们奢侈地独享双人空间。他的室友,一个姓氏拗口、叫什么帕金森的男孩,从入学第一起就将毫不掩饰的厌恶刻在脸上。除了必要的、带着冰碴子的只言片语,三个月来拒绝与他有任何交流。汤姆对此毫不在意。斯莱特林森严的等级制度?不过是这群蠢货用来炫耀那点可怜血统的噱头罢了,结果也只是让这个蛇窝内部更加分崩离析,一盘散沙。
*看来,斯莱特林推崇的狡诈,离真正的智慧还差得远。* 他无声地嗤笑,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是回去两个星期,没必要像搬家一样。那个静静地立在床脚的黑色皮箱,就是他打算带走的全部家当。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那里,静静地躺着两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鲜艳的缎带在昏暗的地窖光线中依然显得夺目,光滑的包装纸反射着壁炉里幽绿火苗的微光。
*圣诞礼物?*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汤姆被阴霾笼罩的思绪。他黝黑深邃的眼眸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血液中那疯狂滋长蔓延的偏执毒藤,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某种微弱希望的可能性,而短暂地停止了绞紧。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两三个孤零零的盒子。
*以他这种被整个斯莱特林公开排挤的“混血”身份……除了哈利,还会有谁,记得给他送圣诞礼物?*
这个疑问,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极其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朝着床头柜走去。
第48章预告的番外篇,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可以过审的,一个是不可以过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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