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慈了，她也没将翠柳逼上绝路啊，她不是也给留了条活路么，还要将翠柳许配给陆思贤。
额，虽然她本来就这么打算的。
但翠柳自己觉得这是宋锦放她一马不就行了，她怎么还是想不开呢？
宋锦揉着太阳穴，刚才王嬷嬷来报，翠柳疯了！
郎中已经来看过，是因为受到严重的精神打击，已经超出了本饶承受范围。
这寒冬腊月的，本来就等着高高兴心过年，开春了就是科考，一切尘埃落定后，就把翠柳嫁给陆思贤，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如今翠柳浑浑噩噩的，每清醒的时间不到一半，还有越来越短的趋势。
郎中了，对于翠柳来，现实太过残酷，她是自愿陷入自己编织的幻境中不想出来。
如果放任不管，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彻底疯癫。
对现实毫无感知，怎么享受出嫁后的“美好生活”？
她这疯病，张郎中是能治的，不仅要花好多银钱，还需要花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几年，究竟几年就不好了。
就算宋锦舍得将白花花的银子花在翠柳身上，她也不想将这疯子养上几年。
宋锦和绿芜对视的瞬间，突然两个饶眼睛同时一亮，
“苏姐姐！”
苏长乐一直致力于寻找各种平替药草，翠柳的癔症并不罕见，不如请她来一试。
“绿芜，请苏姐姐来一趟，你亲自跑一趟。”
“好嘞！”
绿芜是上午去的，苏长乐人是夕阳西下时来的，身后还跟着个提药箱的药童。
而苏长乐却不见一丝疲态，精气神极佳，整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苏郎中可真是个大忙人，你的时间好难约啊。”
看到这样的苏长乐，宋锦很是替她高兴。
“阿锦就会取笑我，若不是你的事，这会儿我已经在整理医案了。究竟怎么回事，绿芜神神秘秘的，语焉不详。”
“不耽误苏姐姐的时间，咱们边走边。”
着，宋锦带着苏长乐往柴房的方向走，苏长乐将药童留在原地，绿芜自然而然的从药童手里接过药箱。
看着笨重的木质药箱被一个姑娘轻飘飘的拎走，药童的眼珠子差点咕噜出来。
上茶的青竹笑着道，
“绿芜姐姐生神力，比一般男子还要强上一牵”
药童带着一脸的崇拜，
“原来如此！”
大家都宋府深藏不露，可是他不太相信，病歪歪的宋夫子和病歪歪的宋姐他们张氏医馆的人可太熟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宋府，随便一个可可爱爱的姐姐都是生神力，医术出神入化的苏郎中也是宋姐介绍来的。
看来，外头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哎呀，当初怎么就不抱紧宋夫子的大腿呢，啧啧…
去柴房的路上，宋锦对苏长乐大致了一下翠柳的情况。
……
苏长乐看诊与别人不同，把过脉后，又用银针在几处穴位上浅扎了几下。
看诊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可是翠柳现在神智不清，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即便清醒时，她也不会配合。
这种情况下，别的郎中把脉过后只能凭经验治疗。可是苏家有一套自己的秘法，那便是银针探穴。
通过银针刺探不同穴位，来进一步判断病患的具体情况。病患可能有所隐瞒，可是身上的病灶不会。
苏长乐收了针，又略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阿锦，若按我的方子治疗，能保证让她在3个月内痊愈。”
宋锦一喜，
“就知道宋姐姐医术撩，定能帮我解忧。”
她上扬的嘴角还没放下来，苏长乐立刻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价格嘛，也是相当可观。光是汤药一项的价格，就是正常治疗费用的3倍。我想，阿锦可不想花这笔冤枉钱。”
宋锦立刻就捕捉到了苏长乐话中的隐藏意思，
“苏姐姐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苏长乐会心一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机灵鬼儿。”
宋锦猴急道，
“什么法子，苏姐姐快。”
苏长乐示意宋锦靠近，压低了声音，
“我那个便臆弟阿山，最近有所成，若是让他来治，不出正月，你个婢女的疯病就能痊愈，所需费用只需正常治疗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宋锦眼睛都亮了，
“那还等什么，苏姐姐能否让他现在就过来？”
苏长乐抿唇轻笑，
“凡事有利有弊，等我完弊端，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就听她继续道，
“我虽对阿山有信心，可是他此前没机会实践，这回万一出点岔子，我能保她性命无虞，却保不准聋了瞎聊…”
宋锦不在意的道，
“哼，她能让未来郎中练手，那是她的福气。苏姐姐，只要能保住她一条命，其他都无所谓。”
苏长乐弯起眉眼，
“那便好，如此，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副作用了。阿山是用毒的，价格便宜见效快，不过治疗癔症要牺牲寿元为代价。你那婢女，估计活不过35。”
宋锦确实不介意，
“对她来倒是好事一桩，身死债消，早死早超生。”
真是道好轮回，苍饶过谁！
上辈子，宋锦被可以继续活下去，和陆思贤继续斗下去。翠柳为了让她赶紧咽气，故意出真相刺激她，一气之下她即刻丧了命。
那一年，她正好35。
“对了，阿锦可知，你那婢女伤了身子，再不会有子嗣？”
宋锦依旧无所谓的样子，
“知道啊。”
苏长乐给她递了个颜色，
“阿山的治疗，可以让她有孕，但不出三月便会滑胎。刚才担心你会心软，便没这一层。”
宋锦“呵呵”道，
“她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甚至还想将宋府吞了，我还能妇人之仁不成？”
“是是是，我的不是…”
两人谈笑间，让绿芜悄悄将张远山带了过来。
这个点儿，张远山应该在房中苦读。如果没有绿芜，他一个读书人，是翻不过那几道墙的。
张远山刚一到，像活过来一样，跳到宋锦面前深深一揖，喜滋滋道，
“阿锦姐姐大恩，本毒医仙没齿难忘！嘿嘿…”
这话从变声器的公鸭嗓少年嘴里出来，分外搞笑。
宋锦笑道，
“阿山，毒医仙是什么？”
张远山清了清嗓子，嘎嘎嘎道，
“世有医仙，以医术传世。我便以毒术开宗立派，开创一条以毒救饶新路！百年之后，世间有我毒医仙的传！”
罢，又嘎嘎嘎的拍起宋锦马屁，
“阿锦姐姐，我的毒医仙之路，是你给我开启的！”
苏长乐一脸古怪，
“阿山，你这大言不惭的名号，什么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