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急切地追问:“那个吸取时萤精灵力量的人,还有杀害灰灰母亲的凶手,都是神祈族的传人吗?”
泣海琴鲛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继续着:“琴琴。”
宝库里,有水龙神大人进化所需的材料。
它的声音渐渐飘渺。
水龙神大人就交给你了,人类。
请不要辜负时萤精灵大人,幽龙鳐我对你的信任。
黎梨将鱼紧紧搂在怀中,目光郑重地点头:“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它。”
泣海琴鲛的身影已经淡若轻烟。
最后,它望向鱼的目光温柔似水,声音轻如叹息:“琴琴。”
水龙神大人,请宽恕我今日的行为。
不待鱼回答,它的身影便彻底消散在水中,未留下一丝痕迹。
黎梨脚下的大贝壳开始缓缓收缩,最终化作一枚巴掌大、泛着珠光的贝壳,轻轻落入她的掌心。
黎梨将贝壳收进农场。
刹那间,空间转换,她和鱼回到了进入镜子前的那片土地上。
黎梨和鱼的身影一显现,五只便顾不得会不会撞到无形的墙壁,朝她们奔来。
所幸随着一人一鱼的出现,那股无形的力量也随之消散。
云亮着治愈之光的爪子焦急地在黎梨和鱼身上轻抚,眼睛里满是担忧:“云云?”
梨宝有没有受伤?鱼呢?有哪里疼吗?
黎梨张开双臂,将六只家伙一齐拥入怀中,柔声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诶?
云忽然察觉到异样。
它仔细回想着刚才触碰鱼原本光秃秃的部位时的触福
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它低下头定睛一看,惊讶地用爪子捂住嘴:“云云!”
哇!鱼长鳞片了!好漂亮好漂亮的鳞片!
闻言,其他四只纷纷纷纷凑近细看,齐齐发出惊呼。
“狐狐!”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鳞片。
“凌凌!”
我祖宗这么多代记忆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鳞片!
“嗔嗔,嗔嗔!”
鱼这么漂亮,都不需要设计什么出场动作就能闪瞎别人!
“梦梦。”
这鳞片好漂亮,颜色好梦幻。
鱼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在黎梨掌心转了一圈:
“渺…渺渺?”
真…真的好看吗?
黎梨摸着它的鳞片,笑盈盈地道:“真的,比宝石还好看,而且鱼刚刚还在神级宠兽面前保护了我呢,好厉害的。”
五只立刻发出一阵崇拜的欢呼声。
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骷髅鱼,记忆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在一场大战之后,它随水龙神隐身游经一处渔村。
岸边,一个看着很柔弱的御兽师正与一只渺渺鱼嬉戏着打水仗。
那日朗气清,暖阳洒落在她们泼溅的水花间,折射出粼粼波光,将一人一兽的笑靥映衬得愈发灿烂。
水龙神突然停下身形,怔怔地看着那一幕。
它则默不作声地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水龙神缓缓转身,声音坚毅:“走吧。”
它紧随其后,凝视着大姐挺拔的背影。
后来……
幽龙鳐狠狠闭上双眼,将那些几欲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咽下。
它温柔地注视着被一人五兽簇拥在中心,笑得无忧的渺渺鱼。
不出口…
尽管它心里清楚,真相终有一日会将渺渺鱼的这份纯真冲刷殆尽。
但至少在此刻…
倘若这世间真有兽神,请让那双眸子里的清澈与欢愉,能够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这时,黎梨的光脑突然震动,传来叶灵的消息:
“梨,虽然你集合前一时再提醒你,但以防万一,还有两时就要在港口集合了哦。”
什么?!
黎梨嘴角抽搐,在脑内大喊:“农!!”
农平静的声音响起:“宿主,我在。”
黎梨有些崩溃:“时间流速不一样你怎么又不!”
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心虚:“您当时都要噶了,我怕影响您思考。”
黎梨冷笑一声:“那我出来了你怎么不。”
“作为一个合格的农场系统。”农义正言辞:“我不能打扰宿主和宠兽的温馨时刻。”
黎梨抱着六只,转向骷髅鱼的方向深深鞠躬。
起身时,她的目光直视着骷髅鱼的头骨:“幽龙鳐大人,我现实世界还有事,得先行告辞了。还要回去给鱼…啊不,是水龙神大人进化。”
幽龙鳐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森白的骨爪,淡淡应道:“嗯。”
正当黎梨转身欲走之际,幽龙鳐突然出声:“等一下。”
“水龙神大人,请您对我的这具骷髅使用水枪。”
黎梨不懂幽龙鳐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但想到普通级的鱼对神级宠兽的分身造不成什么伤害,便没多问。
或许...它是在怀念与水龙神用水枪互滋嬉戏的时光?
鱼却莫名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仿佛灵魂深处在抗拒这个请求。
然而,望着那巨大的鱼头骨,它鬼使神差地吐出一道细的水柱。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抗拒,这道水枪根本够不到骷髅鱼所在的位置。
但幽龙鳐却瞬间移动至水枪下方,任由水花溅落在森森白骨上。
它转向黎梨,声音沙哑:“照顾好水...照顾好我大姐。”
此刻,黎梨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却不出个所以然。
“快滚吧,这里要塌了。”
四周的海水开始剧烈震荡,仿佛在印证幽龙鳐的话。
农的声音适时在黎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遗迹区即将坍塌,是否立刻离开秘境?”
黎梨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脱口而出:“会再见面吗?”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幽龙鳐的声音有些空洞:“老娘可是神,等你成了神级御兽师,不定才能见上一面。”
“快滚,我的分身撑不了多久了。”
闻言,黎梨甩了甩头,在脑中对农道:“离开秘境。”
渺渺鱼怔怔地凝视着那只骷髅鱼,目光仿佛要穿透时光。
在离开秘境的强光亮起时,它感觉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