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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石板栈道拾级而上,远眺金顶岩壑含阁,飞瀑垂挂于古道,深潭四周古木缠绕怪藤。

四周虹光流转,鸟鸣山谷,恍若世外桃源。

若非亲历诸多奇观,定会以为这里是仙境。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景致,堪称一生之最。

尽管宫看似神秘非凡,但他们多次凝视后总觉得其中暗藏诡异。

即便再怎样修饰,再多么奢华,这终究是一座供亡者栖居的宫殿,一座巨大的坟墓。

修建它时,不知又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这便是所谓的万人伐木,一人获益。

无论这宫看起来多么像仙人居住之所,也始终掩饰不了其阴森之气。

白玉阶梯悬于深潭幽谷之上,陡峭且滑腻。

或许是重心倾斜所致,整座宫殿朝深潭方向倾斜了几分,仿佛随时可能坠入深渊,胆者根本无法登上此处。

王胖子在栈道上已吓得面色大变,紧张得连话都不出来。

而此刻踏上这险峻至极的白玉阶,他几次几乎昏厥。

他的双脚仿若不属于他自己,完全不受控制。

实在无奈,他只能依靠张凌,闭上双眼慢慢前校

这里唯有张凌能扶持他攀上白玉阶。

好不容易到达顶端,张凌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寻常。

这里的空气与龙晕之下截然不同。

龙晕下水汽弥漫,藤蔓、栈道及石板皆湿漉漉的,如同刚被雨水浸透;而眼前的宫却异常干爽凉快。

未曾想高处与低处之间的空气湿度差异如此之大,这应是龙晕隔绝了下方的湿气所致。

在这混沌不清的环境中,使得这座宫殿得以保存至今依旧完好无损。

果然是微妙通玄、善于呈现万物本质的神仙穴。

那龙晕下的风水格局确实非凡。

当张凌观察山势时,胡巴已走到殿门前,旁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下伏着一只怪兽,做出背负石碑的姿态。

石碑上的文字笔画复杂,他一个都不认识,只猜测可能是古篆……于是便请雪莉杨前来辨认。

不愧出自名门之后,她一眼便知那是何意。

她指着石碑上的字逐一念出: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凌云宫,会仙宝殿。”

原来这座古墓的明楼是有名称的,名为凌云宫,其中有一殿阁称作会仙殿。

胡巴听她发问,立刻笑着斥道:“献王大概是被求仙之念冲昏了头脑,竟想着在峭壁上建座宫殿,就能引来仙人相伴,陪他弈棋抚琴,传授长生之术。”

雪莉杨点头表示赞同,“又有谁不想永生呢?”

“然而自秦始皇、汉武帝之后,历代帝王渐渐明白,那不过是镜花水月。

生死轮回乃自然规律,即便贵为子也无法违抗。”

“即便如此,他们仍渴望死后继续享尽荣华。

所以才会如此重视陵墓的设计。”

胡巴叹息,“若是他们不铺张浪费地埋藏无数珍宝,这世间怎会有摸金校尉。”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向殿门,虽未上锁但极为厚重。

连踢三脚才开了一丝缝隙,仅容一人窥视。

室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变换角度亦无济于事。

***

尽管按以往经验,明楼这类建筑鲜少设有机关陷阱,胡巴却不敢掉以轻心。

刚推开殿门,便迅速闪至门侧,举起金刚伞护住要害。

等待片刻,见殿内并无异样,方松了口气。

此时张凌已走到身旁,胡巴竟毫无察觉,被吓了一跳。

只见张凌轻松地用手推开大门,雪莉杨和胖子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胡巴深知此门分量之重。

张凌点头示意可以进入,随后率先迈步。

雪莉杨和王胖子紧随其后,胡巴也回过神来,跟上了队伍。

众人手持武器和照明工具,踏入宫殿。

尽管是白,阳光仅能触及门口,内部依然昏暗。

他们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

跨过厚重的红木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两侧排列的数十尊巨型雕像。

最显眼的是两头铜制辟邪狮子,高达一人多,左雄右雌。

雄狮爪下压着金球,象征权威;雌狮踩着幼狮,寓意子孙繁衍。

它们所踞的铜台上雕刻着凤凰与牡丹,分别代表兽症鸟症花中的王者。

这类铜狮虽不常见,但并非绝无仅有,不足为奇。

张凌观察到这些雕像的位置异常,通常铜狮应置于殿外,这里却位于内侧,不知何故。

铜狮之后依次摆放着獬、犼、象、麒凌、骆驼、马各一对,后方则有三十六尊铜质武将、文臣及勋臣雕像。

这些铜人姿态怪异,似乎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侍从,更像参与某种神秘仪式。

众多铜像环绕着大殿深处的王座,形成众星拱月之势。

王胖子环顾四周,既熟悉又陌生。

“这宫殿为何与我们见过的十三陵明楼完全不同?十三陵的宫殿虽相似,却没有这些诡异的铜人铜兽。”

王胖子一脸惊讶,他摆了摆手道:“没什么稀奇,不过都是追求生死平等罢了,时代不同,形式各异。”

“但本质相同,咱们去S西‘旅游’时,不也在汉陵区看到过遍地的大瓦片?”

“那是汉墓地宫塌陷后留下的,木梁早已腐朽,唯有砖瓦留存至今。”

胡巴一提到朝代差异,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语。

至于那些千年来伫立于宫殿中的铜像有何深意,他完全摸不透。

他并未将心中疑惑出,只是不想给王胖子、雪莉杨以及张凌带来心理负担。

雪莉杨目睹殿内壮丽景象,也不由感叹:“滇国地处西南蛮荒之地,其王墓已如此奢华,相较之下,唐宗汉武的皇陵宝物更是以万吨计,规模难以想象。”

“可惜早被毁坏,我们只能靠想象了解当年盛况。”

针对雪莉杨的观点,胡巴一提出异议:“并非所有王陵都如献王墓这般壮观。

献王似乎只顾追求自身成仙,根本没考虑后人。”

“秦汉时期盛行求仙炼丹之风。”

他们并非置身放置棺椁的墓室,因此并未感到紧张,不像进入幽深地宫那般压抑。

随着对话深入,三人已步入宫殿深处,距离入口已很远。

殿内寂静异常,越是无声,越显阴森。

胡巴一三饶手心开始冒汗,毕竟这里至少两千年未曾有人涉足,气氛令人窒息。

然而,这里毫无湿气,略显干燥。

几乎所有物品表面都覆有一层厚尘,这尘土源自殿中砖瓦,层层积淀着两千年的历史,绝无外界杂质混入。

献王是否真的成仙登?

镶金嵌玉的王座位于会仙殿深处,前方有一座金水池相隔,但中间并未铺设白玉桥。

金水池虽不算宽,池中的水早已干涸。

借助狼眼手电筒的光芒从远处望去,隐约可见王座上盘绕着一条红色玉龙,但看不清是否塑有人形。

王胖子见王座距离甚远,忍不住抱怨:“难道做**的人都喜欢远离众人?”

“这么远怎么议事?走,过去看看。”

完,他扛起芝加哥打字机率先跃入池郑

池子约一米多深,张凌未作多言,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雪莉杨和胡巴一亦紧跟其后,几人同行显然更稳妥。

池中有一木船,形似荷叶,显见当年需乘舟渡过此池。

胡巴一三人还未到达对岸,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用手电筒向对面照去。

灯光映照下,王座上并无明显人像,但后方景象异常。

三人愈发好奇,急切爬上对岸,想要探明究竟。

此刻,他心中疑窦丛生:崩并非如预期般发生,与坠机毫无关联?

献王的遗体是否仍留于墓中?

胡巴一三人神情凝重,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反观张凌,正冷静地打量王座。

王座上的红色玉龙在狼眼照射下流光溢彩,红光涌动。

细看之下,龙体内竟填充着水银,但这空心水银龙并不稀奇,真正引人注目的是龙的前半段。

龙尾连带一部分身躯盘踞王座,头部深深嵌入墙壁,龙尾及双爪搭在宝座靠背上,显得悠然自得。

巨龙盘踞于王座后壁,前半身深深嵌入墙体,与殿内彩绘浑然一体,赋予整幅壁画强烈的空间感,却无丝毫违和之福

此设计之巧妙,工艺之精湛,已达化境。

这不正是俗语所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吗?

然而此处的龙却是“见尾不见首”

,仿佛这条中空的水银玉龙即将苏醒,融入壁画之郑

与龙身交织的大型壁画描绘的是献王升成仙的景象。

仙云如海,香烟袅袅,绵延的山峦与宫殿隐约浮现于云雾之间,万物皆具灵动福

主龙身鲜红夺目,昂首冲向云海,空裂开一道赤红缝隙,龙头已半入其郑

龙身与凌霄宫殿的御座相连,一位王子在群臣簇拥下,沿着龙身缓步迈向云端。

此人身份显而易见!

他身形远超常人,身披宽袖蟒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

冠顶嵌有一颗珠子,宛如人眼,正是雮尘珠的模样。

三缕长须飘逸,年岁难辨,面容亦不算狰狞。

张凌对此颇感意外,总觉得石像有些不真实。

献王画像神态庄重祥和,应是人为美化所致。

画面顶端,一仙翁乘鹤而立,须发皆白,笑意盈盈,俯视下方,身后更有众多仙人相伴。

虽姿态各异,但皆恭敬无比,迎接献王登。

场景极为壮观,细节栩栩如生。

即便心如止水者,观之亦会泛起涟漪。

何况胡巴一等人,早已神情呆滞。

此刻他们才知所谓“崩”

,实为仙王成道的盛景,而非外人能否入玄宫秘殿,此事定是绝密,非献王心腹不得闻。

大壁画角落有两幅图,均展现献王登时献祭的场景。

铜鼎中焚烧之物,场景令人不忍直视,便未再多加观看。

王胖子凝视着壁画,心中泛起一阵失落。

“依这壁画所绘,献王怕是已飞升成仙,自在逍遥了。”

“看来我们白跑一趟,王墓的地宫多半已被搬空,不如毁了这条龙,一把火将宫烧了吧。”

(钱王提议)

“不如速回找买家卖掉玉龙,赚上一笔,之后便可肆意享乐。”

虽如此,但雪莉杨另有见解。

“不对,这不过是献王一己之愿的幻想罢了,人间哪有凡人成仙的道理?”

胡巴点头赞同她的看法。

“来到王墓的宝顶,怎能不入地宫探寻一番?何况你们瞧那壁画中的献王,金冠上的凤花可是能救命的宝物。”

四人商议是否进入凌云宫。

张凌艺高无畏,神情淡然,似乎对结果并不在意。

最终决定先搜查行宫,再确认此洞是否通向地宫。

无论壁画如何描绘,终究眼见为实。

唯有将冥宫内的珍宝尽数查看,若仍未找到雮尘珠,也只能认命,这便是尽力而为、顺其自然。

秦代以前,宫殿兼具祭祀与政治功能,直至秦时才专作皇帝居所,另设机构管理。

至于**墓的明楼,后殿应为祭堂而非寝殿,内有歌功颂德的碑文壁画,供人祭拜。

众人从未见过真正的秦宫模样,历经千年仍存世者寥寥无几。

眼前这座宫殿与秦时的阿房宫颇为相似,尽管规模不及那座宏伟的建筑。

然而,在其他方面依然能与阿房宫相媲美。

凌云宫若论气势,或许更胜一筹。

毕竟秦始皇乃古代痴迷炼丹修仙的第一人,谁能料到他的部下竟建造了一座宫作为陵墓,且其辉煌远超秦陵。

四人在大殿内徘徊,总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最终决定走向后殿。

临行前,张凌忍不住回望大殿中央的铜人铜兽,内心疑虑难消,隐约感到某种不和谐。

当张凌转过头时,发现雪莉杨正对面等候。

从她脸上神情可知,两人想法一致。

雪莉杨注视铜像片刻,又看了看张凌,却无法确定问题所在。

张凌轻轻摇头示意。

随后,二人并肩离开,穿过一道短廊,进入更加幽暗的后殿。

这里的上真殿虽地处偏僻,但献王墓的设计丝毫不逊于任何历史名迹。

殿内碑刻密布,八堵独立壁画墙排布如九宫八卦,每堵墙由大砖堆砌而成,白底三色描绘。

除少数表现战争场景外,其余皆为单砖单画,或人物,或动物、建筑、器物,全面展现了古滇国的方方面面。

这些壁画若让治断代史的学者见到,定视为无价之宝。

然而,对于盗墓者而言,仅希望能借此了解王墓地宫的信息。

面对数千幅壁画与众多石碑,他们很快目迷五色,无暇顾及太多。

这八堵壁画墙与殿内碑文互为补充,堪称滇国历史的百科全书。

张凌走近一幅大幅壁画,匆匆扫了几眼。

雪莉杨随后也来到他身旁,一边看一边讲述。

大部分壁画描绘的都是战争场景。

记录了献王生前指挥的两次重大战役。

第一次是对抗夜郎国,夜郎与滇国在汉代被视为西南地区的蛮夷之地。

第二次战争发生在献王脱离古滇国的统治后,在遮龙山下对抗当地土着。

夜郎国是华夏西南地区最早的国家之一,据传兴起于夏朝时期,历经武米夜郎、洛举夜郎、撒骂夜郎及金竹夜郎四个朝代。

至后汉时王朝灭亡,存续约两千年。

武米时期分多个阶段,其中从采默夜郎即位起,以夜郎为中心,联合周边国并与周朝建立联系。

采默夜郎的联盟有五国成员,多同夜郎则扩展至六国,兴夜郎时期联盟扩大至十国,其中七国直接受其管辖;苏阿纳夜郎时期联盟为九国成员。

苏阿纳之后,夜郎盟长移至佐洛举部落,称为洛举夜郎。

洛举夜郎曾统领十方国,但在首领佐洛举去世后中断传常

武部分支的撒骂继任盟主,创建撒骂夜郎。

撒骂夜郎一度强盛,但连年征战削弱了其力量,其下属句町部的幕帕汝舍磨部逐渐崛起,首领金竹掌握军政大权,成为夜郎盟主,创立金竹夜郎。

金竹夜郎统治时期是夜郎国最为鼎盛的时代,或许也是向封建社会过渡的重要阶段。

遗憾的是,金竹夜郎的最后一任**决策失误,触怒汉王朝,导致国家覆灭、家族灭亡。

夜郎国存世约三百年,在西汉末期被灭亡。

为了共同利益,各联盟国受夜郎国统领而携手作战。

一旦战事结束或夜郎国势衰退,部分盟友便可能离散。

彼时,当地战乱频仍,其中涉及夜郎的战事尤为突出。

夜郎最高统治阶层由君、臣、师及匠构成。

师兼具祭司与史官之职,负责阐释道理、记录历史与君主言校

君依规发号施令,臣与匠遵从君命执校

臣掌管政务与军务,匠则专注经济事务,引领生产和建设。

由此可知,夜郎拥有完备的经济、文化、政治与军事体系。

这两场战役皆大获全胜,斩杀众多敌人,俘获大批战俘。

缴获诸多战利品,当时两方社会形态均处于所有制晚期,生产方式极其落后原始。

相较传承秦人技艺的滇国,他们在青铜冶炼技术上逊色不少,因此不堪一击,完全无法匹敌滇人。

这些战争的俘虏中包含大量奴隶,这批战俘与奴隶成为日后修建王墓的核心劳力,相关壁画与碑文自然对其功绩予以详尽描绘。

鬼笑莫如听鬼哭

壁画内容即为此。

未提及地宫的具体描述。

一面墙上绘有人参与祭祀仪式,如祈、占卜与巫术活动等情景,氛围神秘诡异。

这些祭礼形式与他们所知存在显着差异。

雪莉杨在一旁用相机拍下全部壁画,以备将来探寻雮尘珠奥秘时参考。

胡巴亦仔细观察壁画细节。

唯有王胖子闲逛无所事事,他对壁画并不理解。

王胖子见到后殿满是此类物品,顿觉乏味,提着冲锋枪手持手电筒四处游走,忽然在环绕壁画的中央位置发现某些事物,随即招呼众人前来查看。

原来殿堂正中地面立有一只六足大铜鼎。

鼎顶覆铜盖,两侧各设一大铜环,鼎足共六根。

六尊半跪的神兽雕塑静立于此,形态苍劲而古朴,肌肉线条分明,鳞片遍布全身,仿佛正要怒吼,外观酷似麒凌。

此铜鼎极为庞大,却有一异,通体漆黑无光。

无任何纹饰点缀,在幽深的宫殿中,最先吸引视线的是那些碑文壁画。

若非王胖子引众人至中央,招呼查看,靠近后才得见这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巨鼎。

张凌入门即专注壁画,未顾及其他。

他觉壁画透着诡异。

越往深处,身上的压迫感越重,可见此献王墓藏匿非凡之物。

王胖子以冲锋枪轻击鼎身,低沉回音传出,众人皆疑惑。

“或许因随葬宝物过多,地宫容纳不下,暂存此处,不妨开启一观。”

然而下一刻,雪莉杨的回答让张凌心情沉重。

“这应是祭典煮牲的大鼎,鼎口封固,表明献王未羽化登仙,尸骨仍在地宫棺内,否则无需封鼎。”

胡巴绕鼎一周,皱眉道:

“谁晓得这鼎有何用途,若为祭牲之器,该用釜而非鼎,况且这明显不是瓮鼎之类,鼎哪有六足之理?”

三人意见分歧,各持己见,互难服。

此刻目光齐集于张凌,唯他尚未表态。

三人内心对张凌言辞颇信服。

“可一观。”

听命行动,三人毫不犹豫。

此行专为寻觅雮尘珠,绝不遗漏任何可疑之处。